吴蔚自然不会轻易相信他的话,他在努力思考着聂海金话里的漏洞。
“你说假话!”吴蔚脑海里亮光一闪,这四个字脱口而出。
聂海金用怪异的眼神看着他,“吴县长,我没有说假话,我说的是事实。当时我在现场,我是亲眼看到的!”
“不对!山劈下来以后,山体直上直下的,跟悬崖峭壁没有区别,上面根本站不住人。还有,那么大一块石头,上面的人怎么能把他推下来?”吴蔚抛出了疑问。
聂海金叹了口气,“吴县长,你是城里人,自然不知道开山的事情。柴岭沟铁矿是露天铁矿,几乎整个山体都是矿石,越到山脚,矿石的品位越高。开山有一个工种,叫风钻工,他们负责在山体上钻出放炸药的孔,因为是高险工种,所以工资高、福利好,农民趋之若鹜。”
“风钻工?是不是身体贴在陡峭的山体上,然后把着风钻钻炮眼儿?”
“对!这种工种年龄要求比较严格,大多是年轻人。风钻沉重,钻炮眼儿又是技术活儿,年龄大的人干不了。”
“那也不对。山已经劈下来了,只剩下坚硬的一面石壁,他怎么把那块大石头弄下来的?如果用风枪作业,那下面的岂不就听见了?那种风枪的声音,应该是挺吵的。”
“山是劈下来了,但会不会有那么一两块儿与山体连着一点点,只需一点外力就能脱离山体?虽然我不懂开山,但我确实看到了!那个人个子不高,身材瘦小,穿着一件石灰色的衣服,跟个壁虎似的伏在石壁上,如果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聂海金眼睛微眯,似乎在回想他看到的那一幕。
吴蔚的心一沉。他不愿意相信聂海金说的是真的,如果背后真有一只手要想他命的话,那他的人生岂不是变得很悲催?
回想起当时的情形,吴蔚对聂海金的话并没有全信。管中山当时是看到那块石头从天而降的,他推开了他,说明他有可能也看到了石壁上贴着的人。再说了,山体那么高,那个人怎么会那么精准地把石头砸向他?如果管中山看到了,又为什么没有提醒他?是谁想要坑害他?
按照市里的指示,事故调查组经过全面调查,认为这是一起安全疏漏造成的事故。因为他们不规范开采,整个山体呈瓦房檐形状,再加上放炮炸药用的过量,山体出现裂缝,早在一个月前就有人发现并报告了四把叉。因为一家铁选企业催货催得紧,四把叉说货供出去后再做处理。这样一拖,就拖出了这么大的事故。现在柴岭沟铁矿已经停产整顿,四把叉被关在看守所里,矿上的工作由他二哥——外号被称作“棍子”的郝为顺负责。
如果真有人想害他,这个人又是谁?害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在没有真正掌握积余的行政权之前,吴蔚什么也做不了。现在他要做的,只是理清头绪,看清这张网。
对于聂海金的话,吴蔚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了一句,“以前郝为国在的时候,与盛书记、冷县长的关系如何?”
“吴县长想知道什么?”聂海金疑惑地看着他,警惕之心大起。
“随便聊聊。我是新来的,对县里的情况并不太清楚。”
“你是大学毕业的,我也是大学毕业的。我今年36了,比你虚长几岁。吴县长,我说这话的意思,是咱们都是高知群体,最起码,在积余是高知。不比那些本地上来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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