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饶是任何一个姑娘,涉及到自己的终身大事,有谁能无动于衷?
曾启贤见大女儿不说话,接着又道:“......你祖父与我,都觉得顾公子还不错,值得考虑。婚姻之事,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这关乎你一生,为父亦不是那般迂腐之人,总不能让你两眼一抹黑地就嫁了过去。”
曾启贤是真心疼爱女儿。他一生之中,两段姻缘。他与曾念兰的生母云氏真心相与,后来云氏早逝,他听从父命娶了王雪娥,他待王雪娥虽比不上云氏那般用心,一个妻子该有的体面他还是给得起,可后来日子过成什么样子,他已经不想再多回忆。
曾启贤在政事上虽然有些保守,可对于婚事之事,他比一般人都要开明。相情相悦过的什么日子,互成怨偶过得什么日子,没有人比他更有体会了。
日子飞逝,这才一眨眼的功夫,他的女儿便长大成人,没多久就会是他家妇了。
曾启贤心中很是感慨,他转头对曾念薇道:“后日,钟鸣寺有场祈福会,届时各家都会有人去,顾家自然也会到场。我问过了,倒是后你三舅母也会去,梅姑,你和你姐姐都出去走走,当是陪你三舅母散散心。”
曾启贤这话说得隐晦,不过曾念薇却是听明白了。
父亲这是安排了姐姐去见见顾子弦,好看看姐姐自己的心意。可父亲又怕不妥,便将她与程氏都叫了去,权当陪同。
父亲能这么做,曾念薇心中很是感动的。要知道,世家女的婚姻,向来是与家族挂钩的,大多时候,家族的利益才是重头。父亲能如此考虑姐姐的感受,说真的,有些出乎曾念薇意料。
曾念兰随即也明白了过来。
“父亲......”她眼中湿意微染。
见两个女儿如此,曾启贤目光更是慈爱:“......你们跟着我,小时吃了不少苦。在家中,受了委屈,为父自然是能替你们周全。以后出嫁从夫,日子是你们自己过......说了怎样的人家,你们总得也有个底。”
“若是实在不相合......”曾启贤顿了顿道,“若是实在不相合,为父断然不会勉强你,至于你祖父那边,也莫怕,有为父呢。”
曾启贤这么一说,曾念兰眼眶倏然一红,哽咽道:“一切,女儿听凭父亲之命。”
“傻丫头。”曾启贤道。
腊月二十三是钟鸣寺的祈福大会。
好的歹的,这到了年关,世人皆希望能平平安安顺顺妥妥地走完这一年,期盼来年风调雨顺,福之乐之。
钟鸣寺的祈福大会,就连曾老太太也愿意走这么一趟。
曾家几个姑娘一大早就打扮妥当,候在和乐院等曾老太太出来了。曾老太太在两个儿媳妇儿的服侍下,不久也准备妥当了。曾老太太一辆马车,二房杜氏带着曾念琪一辆马车,三房李氏带着曾念秀和曾念湘一辆马车,大房的曾念兰、曾念薇和曾念芳一辆马车,余下的丫鬟婆子三辆马车,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途中,曾念芳目光几落,最终对曾念兰道:“......听闻,父亲有意将大姐姐和顾公子的亲事定下来?”
曾念兰闻言淡淡地望了她一眼,不说话。
曾念薇道:“......十妹妹这话是听谁说的?我怎么都没听到消息?”
曾念芳咬了咬唇,眼中怯意微露:“......府中都传遍了,就连五姐姐也说,大姐姐的事儿怕是就这么定了下来。”
曾念芳说完,偷偷瞥了一眼曾念兰,斟酌道:“......之前苏家不是也来提亲?大姐姐,那可是苏家呢!苏大哥又是嫡长子,可父亲怎么就回绝了呢?苏家,可远比顾家清贵呢!”
“大姐姐,你怎么不与父亲说说?无论怎么样,我们都是姐妹,我作为妹妹的,当然也希望姐姐能嫁得更好了。姐姐嫁得好了,妹妹我也能跟着沾光不是?”曾念芳转头望了一眼曾念薇,“四姐姐,这事儿大姐姐不好开口,四姐姐你就替大姐姐说说呗。”
曾念芳这话一说完,曾念兰和曾念薇的面色都沉了下来。
曾念兰在姐妹中向来有威严,她面色沉沉,眼神锐利地盯着曾念芳,风雨欲来:“这些话,是谁跟你说的?”
曾念芳本就怵曾念兰,曾念兰这么一翻脸,她脸色刷地就有些白了。
“哪,哪里有人与我说?”曾念芳眼神微闪,“这本来就是事实,我也只是捡了道理与姐姐说而已。”
曾念兰眼神更冷:“道理?如今十妹妹可真是愈发长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