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日当被,胜过千层旌髦大氅。
若是在梨树下放一太师椅,旁边放一碟酥甜可口的大梨,吹着凉爽的山风,倚靠在太师椅上吃着大梨,汁水溢满口腔,眯眼感受天地对的恢宏辽远,实在享受。
若是没有这些,靠着梨树酣睡也勉强凑活,谁让这方圆几百里是四季如春的‘塞上江南’察隅县呢。
但是,袁颎却没有这般感受,不说身下是震荡摇晃个不停的板车,单说旁边那黑须壮汉,就让袁颎提心吊胆,哪还能安睡几时?
所以,只睡了不到半个时辰的袁颎就突然被一个震动惊醒,回神的他急忙去找褡裢,待发现就在怀中,他又伸手摸了摸土波的温度,见其依旧温软,才稍稍安心。
“那个,这位牛大叔,我睡多久了?”
袁颎左右无事,就寻思着跟旁边这壮汉攀谈两句,不求能化解场面的冷寂,徒以解闷也好。
袁颎之前听闻那肥硕壮汉唤这人叫牛二,也不知真假,索性就以牛大叔相称。
牛二显然早就醒了,一对牛眼随时都瞪得瞠目圆睁,扫动四方,满含警惕,看起来极有威势,饶是袁颎也见过高老庄一帮护院,也不由有些心怯怯然。
牛二闻言只是环顾四周的动作一顿,却没有开口,连目光都没有投向这边。
这让袁颎有些惊疑,莫不成此人是哑巴,否则为何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念及至此,袁颎看了牛二一眼,便不再言语,总不能问人家是不是哑巴吧?
然后,袁颎就低头开始盘算起来。
他也看出这队人气势不凡,而且马车里面的人一直没发出一点声音,显得极为神秘,这跟一般的商队有很大区别。
虽然如此,袁颎还是上了板车,说实话,他也一直提心吊胆的,奈何身板太柔弱坐下就先睡了一觉,好在没有什么事发生。
袁颎之所以急着去县城,只因县城最是繁华,消息也更为灵通,要是有什么厉害高人,袁颎也好早日去寻访,早些救治土波,少有波折。
虽说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袁颎确是坚信福陵山中有高人,比如来自天庭的根正苗红的大妖,猪刚鬣。
但是这些人少说也在福陵山深处,袁颎现在连普通兽虫都干不过,更别说那些修行有术的大妖了,进山,完全是自寻死路之举。
而且,袁颎是来自后世的人,有种定式思维,生病当然是往大城市医院送,袁颎虽然没发现,却确实是这样做的。
他抱着土波,感受土波那柔软身体传来的温度,不由想起高粱那狰狞的面孔,冰冷的剑锋,还有土波挺身而出的场景。
“放心吧,高粱我一定会杀了为土波你报仇,我也一定会治好你,不管付出多大代价!”
不由得,袁颎神色变得坚毅,拳头也慢慢握紧,一旁的牛二感觉异动,不着痕迹地一瞥,眼中也有惊疑闪过,不过随即就消散,那环顾的警惕动作,像是从来未停过一般。
轰隆!
宽大的官道上又有一道沟壑出现,牛板车木轮子从上面滚过,顿时发出巨大的震动,将正在沉思的袁颎吓了一跳,不自主就是一声尖叫。
“别吵!”
牛二突然回头一声低喝,袁颎先是一愣,随即好奇道:
“原来牛大叔不是哑巴啊?”
闻言,牛二只是瞪了袁颎一眼,满脸黑须和横肉让他看起来确实有点吓人,但是袁颎却发现对方眼中并没有生气,这才抱歉一笑,连忙闭嘴。
袁颎的淡定从容让很多人都惊异不已,包括马车里面那人,不过想了半晌他们还是想不通,索性,他们也就不再想,只当袁颎是因为学了私塾所致。
在古代,学习那可是垄断产业,唐朝早期的科举也只是针对世家门阀,后面才逐渐从学馆普及下去,所以肥硕壮汉才会允许袁颎搭车。
结交一个潜力股,跟结交一个高手达官的价值是一样的。
而牛二也不是那种温柔之人,之所以对袁颎稍有关注,也是想看看,这进过私塾的人有什么不同,这一看,发现果然差距很大。
自己家的小屁孩还在骑羊掏鸟窝,像个野猴子,你看袁颎,已经敢独行百里,这般胆色和见识,都是他那小子骑着羊也赶不上的。
于是乎,牛二已经暗自下决心,一定要让自己的破孩子去私塾学馆里面学习一下。
就在这段时间,周围环境突变,从一望无野的田园,变成了陡峭险峻的上坡,两边是浓密的森林杂木,从外往里看,感觉格外阴森。
牛拉着一车草药,上爬得格外吃力,不少人都已经下了板车,在后面推着,袁颎也打算下去,但发现旁边的牛二没有动,犹豫下也就没动。
上坡的路不仅陡,还有几条不知是人挖的,还是雨水冲刷的沟壑,让上坡愈发艰难,不少车轮都卡在里面,动弹不得。
袁颎见到旁边的牛二还是看着四周不动,也就不管,感觉腹中甚是空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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