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慢慢地,颜色越来越浓,像是湖水在不断加深。
远处巍峨的山峦,在夕阳映照下,涂上了一层金黄色,显得格外绚丽神秘。
阔别已久的岭市,我回来了。
童年的回忆总是无边无际。
甄管家和司机安拍好了一切,便离开了岭市。
送走了他们,黄昏已然谢去,夜幕渐渐铺开。
郁郁葱葱的临山联排别墅,被刺眼的白色路灯照亮,在黑色的夜空里镶了一圈又一圈光影。
有时,被拂过的夜风飘动,发出轻轻的沙沙声,只那么一阵,就消失在无限的宁静之中。
这里真好,临山而居,无比地安静。
新鲜的空气仿佛能淡化所有的污浊。
吴妈在研究厨房,希希在客厅堆积木,我在阳台上暗自伤神,不知许昌阳此时正在做什么……
正在我想得出神的时候,手机猝不及防地响了。
一定是他,我不自觉地勾了勾嘴角,然而,当我拿起手机的时候,着实惊着了,不是许昌阳而是希希奶奶。
心里猛地“咯噔”一下。
她老人家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刚离开东城,就有幺蛾子了?
“喂——”
“欢好啊,你什么时候能带希希回来一趟啊。”希希奶奶在电话里头,听起来情绪稳定。
又是这个问题,我还以为有什么大事。
“该回去的时候自然会回去的。”我淡淡地说。
“她在旁边吗?我想和她说话。”希希奶奶期待般地问道。
我捂着听筒朝客厅往了一眼,吴妈刚带希希去浴室洗澡。
“她不在。”
“……希希长多高了吧?”
“嗯,长高了。”
“她有没有换新牙齿?”
“……”
这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不知持续了多久,直觉告诉我希希奶奶打电话来不是为了扯家长里短的。
“没什么事就挂了吧,我手机要没电了。”我没有心情和兴趣陪他瞎扯。
“欢好啊……”希希奶奶的语气陡然沉了下去。
果真,老人家闲得没事干,整天胡思乱想。
“您以后有事不妨直说。”我紧了紧眉心,“说吧,这次是什么事情。”
“宫询,他啊每天不知道在干什么,一天到晚见不着人,我担心他犯错啊。”希希奶奶叹了口气,着急又无助地说道。
“放心吧,您儿子只有让人家吃亏的命,自己是吃不了亏的。”
话落,我也跟着叹了口气,只能这样安慰,老人家一把年纪了,还要为儿子操心,真是作孽。
宫询那个人,我实在不想提及,如果可以,真希望将他从我的记忆里彻底划去。
从他绑架囚禁季美玲的方式上,令我对他的厌恶又增加一分。
慕少城已经表明立场,不会放过他,联想到季美玲的孩子被无辜害死,唯有一声叹息,冤冤相报何时了。
不过,这一切都与我无关,我已选择暂时脱离东城,等于屏蔽了林致远和宫询。
众生皆苦吧。
“欢好啊,你有时间劝劝宫询吧,他好歹也是希希的爸爸啊。”
每每听到这样的话,我就没来由的头痛,仅仅因为宫询是希希的爸爸,我就有责任和义务去劝阻他迷途知返?
哪有前婆婆劝前儿媳去说服儿子的。
关键他又不听我的。
没办法和希希奶奶在这类问题上良性沟通,思维模式的差异很难使我们在一个频道同步。
找了个理由,我匆匆地挂断了电话。
沉冗良久,我盯着手机发呆,心里想的是,为什么许昌阳还不给我打电话。
他一直在忙吗?忙什么呢?有没有吃饭?
明明才分开不到12个小时,思恋已入骨。
夜深了,我对着漫天的星空,脑子里一片空白,回想起这些年所经历过的悲欢离合,也算是没有白活。
好在,一切的纷扰都在许昌阳的到来划伤了句号。
等这阵子风头过了,我想带上希希去看望许昌阳的爷爷,还有姑姑。
我曾问过他,你喜欢我什么,为什么选择我?许昌阳斟酌一瞬,答案浪漫而务实,完全不像他的行事作风。
“这个问题恐怕要用一辈子来回答。”
虽然,是照抄的。
不过,女人一生追求的不就是安稳的生活,和坚实的臂膀吗?
在岭市的日子,时间过地特别快,许昌阳也因公事去了一趟广州,甄管家每周五会来例行查看,这天,刚吃完早餐,甄管家就出现在别墅门口。
“林小姐,这是许少特地从广东带回来的板鸭。”甄管家拎着香气扑鼻的板鸭轻轻晃了下。
“许少特地吩咐,适合冬季做汤饮。”
我接过板鸭,不知怎的,顿时觉得头昏,恶心无比,实在闻不了这般油腻的气味,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好不容易吃下去的早餐,“哇”的一声全都吐了出来。
当着甄管家的面,我尴尬地擦了擦额头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