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自己的名字,说真的,这辈子我都没这么光辉过。
我用手把名字抠了又抠,心中暗自思忖,我该如何感谢她。
偏偏她半点不以为意,还口出狂言:“牛肉切得比纸还薄,我吃了两口就没了,这怎么能怪我,分明是你们舍不得成本,要不是你们家葱油饼不错,我才懒得来第二次。”
老板是个微胖的中年人,听了这话气得直发抖,跟筛糠似的。
要不是后面服务员扶着,估计早就倒下了。
此时,何宁静喝饱了水,正打算开始第二轮说教。
踌躇之间,前面突然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顿时让我欣喜若狂起来,我立刻上前一把抓住他,心头总算是松了口气,找到救星了。
肖烨显然没想到是我,愣了两三秒后,恢复了平静,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身后的何宁静,眉头微不可见地蹙了一下。
我立马松开手,他刚刚蹙眉应该是不耐烦吧。
好吧,我认了,我就是这么一个敏感的人,即使一个眼神或者一个动作,我也能从中感应出对方的喜怒哀乐,但我对王博远是迟钝的,否则我早就该发现他的那些龌龊事。
以前就有人说,何宁静是没心眼,我是心眼太多了,不过目的都是为了防人。这点我也认,可是防来防去,最终还是孤身一人,未免有些讽刺。
“顾小姐,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你,吃过饭了吗?要不要跟你朋友一起?”肖烨的称呼让我指尖一颤,他之前还叫我大嫂的。
“不用了,”何宁静总是快我一步,她现在饿得慌,不想把时间花费在斗嘴上,“肖大少爷的饭,我们这些贫民是无福消受的,后会无期。”
她说完拉着我就走,好似晚去饭馆一步,她就少吃一口。
肖烨愣了下,连忙说:“嫂,嫂子,你不是来见李盛的么,他好像等了你很长时间了。”
李盛,一提这个名字,我的手就情不自禁地搭上太阳穴,他貌似连着三天没给我打电话了,这样很好,我慢慢吸着气,试图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
何宁静见不得狗尾巴草似的人,将我拉得更近了些,冷笑着说:“不见,谁也不见,对了,小叶子,你叫谁嫂子呢,刚刚不是还叫顾小姐么,这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当然了,人也不可以乱叫。”
“不是,我刚刚糊涂了。”肖烨难得没跟她斗。
何宁静觉得自己占了上风,自然是不依不饶:“少在这里恶心我了,前段时间还在那里阿谀奉承,一口一个嫂子,现在又把清妍当陌生人对待,你的态度不是很明显嘛,就是觉得他们之间根本没可能,对吧?别不好意思承认,她傻,我可不傻。”
我:“……”
肖烨眼珠子都快气红了,可他刚刚却是态度欠佳,就是生了百张嘴也无从辩解。
我们三个就这样在门口僵持着。
咖啡厅里的服务生已经过来不下五次,大约她也没见识过何姑娘这类人物,觉得新鲜,所以何姑娘骂累了时,还给她递了杯水。
何姑娘感激涕零地看了她一眼,表示下一次一定会照应他们生意,然后转过脸继续孜孜不倦地教训肖烨。
肖烨被训得青筋都要蹦出来,我看他可怜,想让他走,老实说,他如何看待我跟李盛的关系,以及他对我态度如何,其实一点儿不重要,我们本来就是陌生人,要不是李盛,他估计连看都不会看我一眼。
“好了,宁静,你不是饿了么,再不走,那家的水晶糕就一个不剩了。”我终于想起她的致命弱点。
身为吃货的何宁静果然收了口,她叹了口气,拍了拍肖烨的肩,似乎还意犹未尽:“去吧,小叶子,回去告诉你那位大哥,以后少招惹单身狗,尤其是刚渡劫成功的单身狗。”
肖烨同学虽然气愤得浑身颤抖,但还是不耻下问:“渡劫成功?这是什么意思?”
何宁静慈爱地看着他,表示朽木尚可雕:“婚姻是坟墓,也是劫难,逃脱坟墓,可不就是渡劫成功么。不过,你没有必要用那种崇拜的眼神看着我,我知道你的智商没有我高,理解能力也没有我强,这些我都知道。”
看着肖烨那张因为气愤而涨得通红的脸,我有点慌,连忙扯了何宁静的袖子将她拖走,她的本性已经暴露得太多,我生怕肖烨被她气得心脏病突发。
转身的那一秒,好巧不巧,我看见了正欲从咖啡厅里走出来的李盛。
真是个冤家,默叹一声,我握紧何宁静的袖子,加快了脚下的步伐,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他的父母不喜欢我,他的朋友不待见我,我却还在默默安慰自己,他应该是喜欢我的,应该吧。可是喜欢又能怎样呢,他对我了如指掌,我却连他的半点心思都摸不透。
这种感觉相当令人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