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博远在电话里大吼大叫:“都说最毒妇人心,今天我果然见识到了,我还以为你会念在我们的旧情上,放过我这一码,没想到你竟然如此歹毒。”
听到自己的情夫用歹毒两个字来形容自己,心情真是前所未有的爽快。
他不是一直觉得我很好欺负么,觉得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采取报复,所以他出轨的时候才那么肆无忌惮,甚至在媒体面前也毫无顾忌。
“我没有功夫再跟你好了,你听好了,王博远,我们已经离婚了,从此以后,我们就是各不相干的陌生人,你要是再打电话过来骚扰我,我会报警的。”对于这个人我不想再多说什么。
王博远愣住,大概他也没有想到,如今的我会变得这么咄咄逼人,而且每一句话都带着火药味。
“清妍,”他像往常一样叫我的名字,语气十分轻柔,“不要这样,我只是想让你帮帮我,没有别的意思。”
“不可能。”我不再是以前那个动不动就屈服于他的顾清妍了。
挂了电话,王博远气急败坏地踹了沙发一脚。
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听到她说要做永不相干的陌生人时,他的心竟然猛地揪了一下,好似有一双手在使劲拉扯他的神经,让他头痛欲裂。
孟可儿是一副轻松自在的模样,她一边吃着佣人切好的水果,一边笑着说:“你怎么还跟过去一样天真,你当真以为你的前妻是个什么好东西么,他不过也是贪图我堂哥的钱罢了。”
王博源懒得跟她计较,打开抽屉,打开药盒,吃了几粒药,他便上楼去休息。
“哎,你给我站住,你是什么态度,我说的话你觉得刺耳了是吗?可我说的是事实啊,再说我堂哥长得有那么帅,她被迷住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嘛。”
“闭嘴,我再说一遍,闭嘴。”王博远现在很头疼,他恨不得拿个胶带将她的嘴彻彻底底地封死。
现在她说的话他是一个字也不想听。
我将手机关机,扔进抽屉里,明天是星期天,刚好可以好好休息,也希望明天一大早起来,可以将所有的烦恼都忘掉。
躺了不到五分钟,我卧室的门被推开了。
“你,你是怎么进来的?!”我慌里慌张地坐起来,想找件衣服穿。
李盛却是一把抱住我,强而有力的手紧紧地箍住我的腰,熟悉的气息伴随着他的呼吸再一次将我包裹,我的心也跟着沉重起来。
“你不能总是这样对我,我会吃不消的,清妍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做你才会相信我,难道在你的眼里,我就是一个不值得信任的人吗?”他的声音里带了些许怒气。
隐隐约约的,我闻到了一股烟味,叹气:“可是你从头到尾都在骗我,我很没安全感,我又不是傻子,李盛,我给过你很多次机会的,可是你自己不珍惜。对了,你以前不是总问我为什么那么没有安全感么,我现在就告诉你……”
我将他轻轻推开,从抽屉里取出一支蜡烛,蜡油燃烧的味道让我跌宕起伏的心变得平静下来。
他挨着我坐下,英俊的脸孔被不时跳动的烛光照耀着,折射出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我很小的时候,在孤儿院待过一段时间。”
他愣住,漂亮的瞳孔停止转动。
“那个时候父母为了挣钱,为了养家,一年到头都在公司里,于是我就成了留守儿童,不对,比留守儿童更糟糕,因为我家没有什么亲戚,连寄人篱下都轮不到我。”
李盛伸手拥住我。
久远的回忆让我的嗓音也变低沉起来。
“其实我并不知道安全感是什么,毕竟我那个时候年纪还小嘛,我从来没有跟父母分开过那么长的时间,所以每天晚上都哭,但是也不敢哭得太大声,不然院长妈妈会担心的。”
我们院长妈妈也不是什么特别漂亮的女人,身材还有些微胖,但她性格很好,人也乐观,讲的故事还特别好听。
活了这么长时间,我没什么偶像,如果硬要算一个的话,就是院长妈妈。
但是好人未必有好报。
那是什么时候呢,时间太久了,久得我都不记得那是早上还是晚上,只记得那天在下雨,不是很大,淅淅沥沥。
我正在给罗女士写回信,因为字多半还不认得,所以很多大多都用拼音代替,看着我那弯弯扭扭像蝌蚪一样的字,周围的小朋友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那个时候真丢脸啊。
我原本还立志要当书法家来着,最终这个梦想在一片笑声中泯灭。
一切的一切都很安静,很美好。
然而大门口传来的敲门声,还是将这一切打破了,就像是一颗石子被用力扔进湖里,溅起高低不一的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