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计划联络明教在正月起兵反鞑子,但袁州的明教不愿造反,彭祖师突然年前突然推迟了计划。”
郑晟这才明白,他是如何死里逃生的。如果弥勒教造反了,他无论在张家湾,还是在周家堡几乎都难逃一死。他在张家湾见识过,官兵可不管你是不是教徒。在许多蒙古人看来,把汉人杀光是最简单的方法。
“你确定消息没有走漏?”
“没有,”周才德声音并不那么坚定,“各村的堂主都不知道,了解整个计划的不超过十个人。”
郑晟默默的想了想,道:“我不能去袁州府。”
周才德急了,问:“为什么?官府要是知道此事,袁州早就血流成河了。鞑子杀我们南人,根本不需要证据啊。”
“彭祖师说过,我暂时不能暴露弥勒教香主的身份。你师父才被抓,我急匆匆赶到袁州府,岂不是让鞑子一眼就看出来我们有关系。”郑晟安安稳稳的坐下,“如果鞑子真是要我去救治天花,一定会有人来这里找我。因为,天下只有我还会防治天花。”
“嗯,”他抬起头,“还有彭祖师,他带走了我熬制的药水。”
周才德听得很合理,但架不住心牵义父,问:“如果师父在大牢里发生了意外,怎么办?”
郑晟冷静的让周才德心里发悸:“鞑子只抓走了你师父一人,说不出是什么意图,你应该去袁州府活动,而不是来慈化禅寺找我。”
“我大哥去了。”
“带钱了吗?”郑晟话问出口,旋即一笑,道:“你来寺里都知道以钱开路,我是多此一问了。
他笑的很轻松,周才德生出一股怒意。
郑晟可不顾及他的感受,道:“别不高兴,我要说感谢弥勒佛祖,幸亏你们没轻举妄动。官兵直扑周家堡,轻而易举拿下你师父。这样的防备,举事不过是自寻死路。“
“不是的,”周才德愤怒了,“是师父不让我们抵抗。再说,教众分散在各村,兵器还在况师叔那里,师叔你才入教,知道的东西太少。”他像是被踩中了尾巴跳起来。
郑晟无视他愤怒,淡淡的说:“见一叶可知秋,信不信由你。”
“师叔,你不愿救我师父也就罢了,还说这些丧气的话,我看……”周才德脸色涨红,后面的话说不下去。
郑晟哂然一笑,道:“以你看,师祖是看错了我,对吧?”
周才德闷着头不说话,腮帮子鼓鼓的。
郑晟脸色变得严肃,道:“你现在就回周家堡去,你师父被官府带走,你大哥去府城活动,周家堡无人坐镇。你师父身份敏感,消息一旦传播开,弥勒教的信徒马上就乱了。你回去就说师父被人请去治天花,不是被官府抓捕走的,先把局势稳定下来。”
周才德的脑筋一下子转不过来,还在纠结道:“可是……”
“没有可是,”郑晟几乎是朝他吼叫,“如果,弥勒教的信徒和教众惹出事情来,你师父就死定了。”
周才德恍然大悟。
郑晟的眼睛眯成一条缝,一只手搭在周才德的肩膀,道:“你说的对,官府不知道你们的计划,否则他们要抓的就不是你师父,而是我师父了。”
天下人都知道,彭莹玉才是袁州弥勒教的祖师爷。
周才德忙不迭的点头:“好,好。”
“还有,让况天尽快找到彭祖师,只有师祖才能镇住这混乱的局面。”
周才德恭敬的行礼,道:“是。”他是来请人的,反而被人说服劝回去。他不知道为何自己突然对这个小师叔言听计从。但他说的每一句话好像都很有道理,让人无法拒绝。
郑晟摆手:“去吧,在彭祖师回来之前,不要来找我。”
看着周才德出门,隔壁正在帮忙的法云和尚热情的招呼:“周施主,主持请你去喝杯茶呢。”
“不了,等下次再来吧。”周才德的声音渐渐远去,直奔向庙门。
郑晟来到门口,神色严峻。
法云和尚这两天都在这门口,与郑晟混个面熟,道:“郑晟,周施主说是你的朋友,你也不留他。”
郑晟说出的话好像带有禅机:“他来找我救人,到了这里才发现,回去才能救那个人。”袁州的弥勒教如果乱了,他躲在这慈化禅寺中,不知能否置身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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