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大猫啊,他从哪搞的军帽?”
封尔壮说:“谁知道,可能偷的吧。这家伙快五十岁了,身体抵抗力真强,听说吃了十几年垃圾堆里的东西,居然不生病!”
他拧动油门,继续朝前开,接近大猫。
我故意大声叫道:“解放军叔叔好!”
大猫停下脚步,瞪着血红的眼睛,猛地冲我狂吼:“傻比! 砍头!砍头!”
撕裂般的沙哑声如同魔鬼在咆哮,封尔壮吓了一跳,摩托车往路边的水坑窜去。
幸亏速度不快,他急忙刹住,摩托车在水坑边停下,左脚落地,正巧踏在一泡大便上。
“卧槽,踩地雷了!”封尔壮恼火地骂道。
“真他妈臭!”我忙捂住鼻子。
回头望向大猫,他笔直地站在原地,裂开嘴巴露出残缺的大黄牙,不知是笑还是怒,抬手敬了个军礼,
不知哪根神经短路,我居然忍着臭气,也抬手回敬了一个。
“前进!”大猫又吼叫一声,挺着腰杆走了。
“哈哈,他的公鸭嗓子跟你有得一拼啊!”封尔壮伸脚往石头上蹭着鞋底。
“靠,别拿我开玩笑,我可不是公鸭嗓子,大猫天天吃垃圾堆里的东西,嗓子能好吗……你快点……臭死了……”我用手指紧捏鼻子。
封尔壮问:“大猫刚才叫砍头砍头的,啥意思啊?”
我笑着说:“谁知道啥意思,他精神不正常,你还当真了……”
清理完污物,封尔壮跨上摩托车,带我继续赶路,终于抵达他爷爷家的三层小楼前。
这时一栋最寻常不过的农家楼院,矗立在其他相似的建筑物中,左右两边仅仅留出可供三轮车通过的道路,灰色的水泥外墙没有任何装饰,连接着乱七八糟的电线,在小雨中呈现出几分衰败凄凉的景象。
摩托车刚熄火,我还没来得下来,一辆电动三轮车疾驰而过,溅起一片污水,把我的裤子和皮鞋全淋湿了。
“草鸡毛!没长眼啊!”封尔壮气急败坏地叫嚷。
对方是个收废品的,似乎早已习惯被人责骂,头也不回地往前行驶。
我随便擦去裤子上的泥水,仰头打量楼房,调侃道:“封尔壮同志,你爷爷家的建筑太雄伟壮观了,拆迁后起码能分个十几套,你爸又是长子,这下发达了!”
“唉,狼多肉少,二个叔叔三个姑姑都特么盯着呢,我爷爷做事比较公平,我爸只能落三套……”封尔壮甩去鞋上的泥水。
我笑着说:“靠,三套还嫌少?这个地段开发后,房价至少五千一平方,你很快就是百万富翁了,娶老婆不成问题啊。”
封尔壮无奈地说:“要等到猴年马月啊!那时我的左手都长满老茧了!”
“别急,你迟早会成为正宗的拆二代!以前那个女生把你甩了,她后悔了吧?”
“后悔有个毛用,她还哭着求我复合呢,妈的,老子最看不起这种贱货!”
我和封尔壮边闲扯,便走进院子,见一名短发妇女正在晾晒衣服。
她身穿白色T恤和短裤,上围曲线异常引人注目,封尔壮立即瞪大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看。
“你们找谁啊?”短发妇女一口方言。
“谁也不找,我来看看自家的房子。”封尔壮霸气地回答。
短发妇女被他的架势震住了,朝屋里喊道:“老张!老张!”
一个中年男人擦着嘴巴走出来:“干啥啊,睡个觉都特么不安生,你个败家娘们……”
这家伙个头不高,胡子拉碴的,眼角沾着眼屎。
短发妇女不满地嚷嚷:“睡睡睡!别人家的老爷们出去干活挣钱,你大白天在家闲着!”
“卧槽,没看见天下雨吗,你叫个熊叫,信不信我揍你?!”老张骂骂咧咧,伸手抹去眼屎,“喂,你俩小子干啥的啊?要卖废品吗?”
封尔壮根本不搭理他,直接带我进入客厅,只见房内乱七八糟的,一堆废铜烂铁,还有几大捆生锈的铁丝,跟我家的客厅差不多,我爸也喜欢放值钱的废品。
不到三分钟,我已看明白小楼的简单结构。
院子里,建有厨房和小仓库,一楼三个房间,二楼和三楼各有四间,楼顶是个平台。
我暗暗欣喜,这里养流浪狗,再合适不过了。
“你俩到底干啥的,咋硬往里闯啊,站住!”
老张叫喊着瞪圆眼睛,展开粗壮的胳膊,阻拦我和封尔壮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