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城张四爷的大宅,又称风宝庄,“风”字乃是“封”字的谐音,意义为何自然不用多说。自从张四爷舍了奉天的家业,带着钩子兵、豹子犬追出奉天,这座风宝庄也显得日渐冷清,终日大门紧闭,少见有人出来。可是张四爷、周先生他们的迹象,在奉天并无几人得知,所以这几年来,仍然是奉天贼道里忌讳颇深的场所,轻易不敢有人来打探消息。
相传张四爷的风宝庄,有地下秘道与张作霖的住所、奉天政府大楼、警察局、拘押所等重要场所相连,可这只是传说,谁也说不清道不明。
此时月上三竿,满城寂静,风宝庄四周早已是黑鸦鸦的一片,仅在街道上孤零零地亮着几盏路灯,光亮所不及之处,反而更加黑暗。而风宝庄高耸的围墙内,却从前院到后院,均透出大片明亮的灯光,莫非硕大的宅子里,无人睡眠、通宵有事?
大街上的阴暗之处,三道人影贴着墙角一晃而过,眨眼的工夫,又如同灵猫一样,跃上了一间高屋的房顶。三个人并做一团,毫发不动,半蹲在屋顶上,隔着高墙打量着风宝庄里面的动静。
这三人正是火小邪、烟虫、花娘子,他们已经绕着风宝庄转了一圈。
火小邪低声道:“这都什么时候了,怎么里面还是灯火通明?看样子能亮灯的地方都亮了灯呢!”
烟虫叼着未点着的烟卷,说道:“这是欲盖弥彰!我们来对了,里面肯定有蹊跷。呵呵,在王家堡威风凛凛的御风神捕,现在也沦落到要靠点灯防盗了。”
花娘子说道:“这宅子里血腥味很重,我感觉很不好。”
火小邪问道:“花嫂子,你能闻到血腥味吗?”
花娘子说道:“我闻不到,但我是女子,而且从小学的是阴媚之术,对生杀之地都有种不安的感觉。”
火小邪暗想,花娘子的这个本事倒有些像土家田问,都是能察觉到一些五感之外的情况。
烟虫调笑道:“骚娘们,你怕不怕?要不回酒店在被窝里脱光了等我。”
花娘子轻呸了一声,说道:“讨厌鬼,臭男人。我好怕啊,我怕死了。”
火小邪见怪不怪,继续观望。
他们之所以选择这个地方,是因为风宝庄正对着他们的院内,有一颗歪脖树探出了墙头。而这颗歪脖树,正是火小邪几年前混入张四爷家,去佛堂偷糕点时,进院的那棵。火小邪从此树进院两次,一次是自己一个人,一次是带着黑三鞭,所以从这个位置进去,他较为清楚院内建筑的布局。
火小邪看清楚四下无人,便打了个走的手势,带着烟虫、花娘子从屋顶下来,来到墙根下。火小邪抬头一看,一丈多高的墙头,那棵树露出院外的枝丫,正在头顶。
火小邪微微一笑,向烟虫、花娘子伸出了大拇指,身子向墙上一帖,脚下发力,唰的一下就攀上了一米多高。火小邪几年前都能爬上去,现在更不在话下,而且他现在已能做到只凭二根手指,就能悬吊、提升身体,所以电光火石一般,整个人好似被绳索拖拽,“直升”到墙头。
烟虫感叹一声:“好俊的爬墙功夫!”
火小邪上了墙头,立即伏下了身子,借着树枝的掩护,向院内看去。虽说院子里灯火通明,每个房间都点着灯,却不见人走动,只听到房屋拐角处,隐隐有人骂骂咧咧地低声抱怨。
“妈的个巴子的,如果张四爷还在,小鬼子怎么会这么折腾我们。”
“是啊,这都多少天了,整晚整晚地点着灯,当不要钱啊。”
“真他妈的操蛋!现在奉天到底是日本小鬼子的还是张少帅的!”
“算了算了,抽一根去吧。我们这些做下人的,能混就混吧。”
两人低声咒骂着,走得远了。
火小邪哑然失笑,单论防卫,远不及以前进院偷糕点的时候。
火小邪向下招了招手,示意烟虫上来。
烟虫不甘示弱,也唰唰唰爬上了墙头,只比火小邪慢了半分。
烟虫向火小邪点头示意,飞快地打量了一番院内情况,手中在腰间一探,解下了一根皮带,垂下墙头。花娘子跳起将皮带抓住,手腕一晃便绕紧了手臂,烟虫顺势一提,花娘子未费吹灰之力,便上了墙头。
火小邪一看烟虫、花娘子配合得如此娴熟,火候拿捏得恰到好处,已明白这对雌雄大盗早就心意相通,不禁心里赞了声好,颇为他们两人高兴。
有那棵歪脖树帮助,三个大盗无声无息便上了院内的屋顶,躲在了房檐的阴暗处。
花娘子眉头紧皱,说道:“这宅子里的阴气全来自那边!”说着微微一指。
火小邪顺着花娘子手势一看,说道:“是这宅子的后院。”
烟虫说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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