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地接触。他把手打开,它居然有想跑的迹象。把它放到地上,拐弯跑了一段后,却依然被云淇捉住。后来,或许认为逃跑的时机还不成熟,它干脆就不乱动了。云淇这时总算有一件正式的差事了,一只手托着它,一只手喜爱地抚摸着它。小灰兔也不动,只是用小眼睛机灵地看着云淇,看得云淇喜欢的不得了。
干活回到家后,云淇迫不及待地把这个可爱的小生灵给了廉恪的儿子——廉鹏和廉鸿。没有想到两个小家伙比云淇还喜欢,都争抢着要看。
“让弟弟先看吧。你是哥哥,应该让着弟弟。”廉李氏拉着长子廉鹏,可小家伙却使劲想挣脱廉李氏的手,一只手伸直了,要去抢云淇手中的小兔子。
“你是哥哥,应该让着弟弟。”廉恪本来不想管这事,可是听到两个小孩叽叽喳喳闹着,又在云淇的面前,所以说话了。
廉鹏听到父亲的话,伸出去的手像泄了气似的,慢慢缩了回来,也不再挣扎,廉李氏就松开了他,只是他的脸上挂满了委屈,两只眼睛还不忘盯着那只可爱的讨人喜欢的小灰兔。
廉鸿听到父亲的话,脸笑得像朵花一样,激动的一跳好高,一把从云淇手中抢过了小兔子,云淇都没有反应过来他有这样的速度。廉鸿抓起小灰兔,贴在脸上,很亲热的样子。云淇忙劝他轻点握。
“等会儿给你哥哥看看,知道了吗?”廉恪回屋时对廉鸿说。
“知道了。”廉鸿的眼睛始终不离小兔子,看到这样的情景,云淇心中也像吃了蜜一样甜。
过了一会儿,云淇准备回屋,廉鸿却有了疑问,“小兔子怎么睡了?”
云淇连忙一看,遗憾地叹了口气。它的确已睡了,应该是永远地睡了。
可是廉鹏还没有看呢,于是云淇只有哄着他们把兔子放到笼子里,说等它醒了之后再看。
云淇感觉心里有些难受,虽然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幼兔,可毕竟也是一条生命。刚才还那么可爱,那么鲜活,如今却死了。想想,动物的生命确实太脆弱了。忽然,云淇觉得那个兔子跟他亲自杀死的一般,如果不被他抓住,也许现在正在老兔的怀中呢。世间有多少事,都是“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云淇决定,以后再也不抓这些可爱的小生灵了,还是给他们一片自由的天地吧。
“廉大哥?”云淇终于得了空闲,“是谁把我送到这里的?大爷支支吾吾的也说不清楚。”
“我也不认识,不过是跟着村里的一个人来的。他给了我们一些钱,让我们照顾你。”
“这是谁呢?既然要帮助我,为什么不露面呢?实在太有意思了。真让人费解。”云淇实在想不通。
“那最近魏国进攻韩国的事情,您知道吗?”云淇转而问道。
“村子往西五十里就是韩国边界,听说韩国出了叛徒了,魏军收回了巨岗镇和屯兵镇两个要塞。”廉恪不厌其烦道:“整天里打仗,就不能休息会儿,让老百姓歇一歇。如果不是因为打仗,我的腿也不会成今天这个样子。”
“什么?巨岗镇和屯兵镇都失守了?”云淇大惊,他万万没有料到两个重镇居然都被攻占了。什么“声东击西”,怎么会是全都攻占呢?他忽然觉得自己罪孽深重,什么都不懂,就在丰褚面前指手划脚,结果却是如此的悲惨,实在痛心。
廉恪正在自己牢骚着,抬头看见了云淇一脸难过的表情,“怎么了?云壮士。”
云淇看了看廉恪,回过来神,微微笑了笑,“没事没事……你的腿是怎么回事啊?”
“噢……我的腿……是自己弄瘸的。”廉恪吞吞吐吐说了出来。
“啊?”云淇又吃了一惊。
廉恪也不看云淇,只管自己低头叙述着:“我他娘讨厌打仗。我他娘曾经亲眼看着跟我一起当兵的伙伴死在我他娘的面前,箭从前面直穿到后面,他临死前拼命抓住我他娘的手,满脸满身都是血,他睁大眼睛,张大嘴,想说话,估计是想让我他娘给他的家人捎口信。可是,他没有说出来,就死了,死在我他娘的面前。不仅他一个伙伴,还有其他的熟人。我他娘有一段时间,晚上一做梦就梦见死去的伙伴面目狰狞地来找我,使劲拽着我,要我他娘也去陪他们,每次都从梦中惊醒。我他娘害怕听见战鼓的声音,后来实在受不了这种折磨,就自己把腿弄瘸了,疼得我他娘满地打滚,因为感染,差点儿把腿锯掉。可是,想到死去的朋友,我他娘觉得我幸运多了。老子用一条腿换了一条命啊!我他娘觉得很值。”
廉恪停住了,盯着云淇,“云壮士,你说呢?”
云淇看着廉恪庆幸的神情,忽然感到,人的生命的脆弱和刚才的小兔子的生命,没有什么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