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里的午后,暖黄的慵懒阳光,让人昏昏欲睡。
这座繁华的城市,也被笼罩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在热闹不凡的街道上,更显辉煌。
而在阳光照耀不到的红灯区内,此时却是寂静一片,阴暗晦涩。
在那陈旧和布满些许青苔的胡同巷子里,三三两两的挂着些糜烂低俗的五彩招牌,有些还在微微闪烁着,有的已经暗沉了下去,这里的空气中,到处都充斥弥漫着,一股臭水沟和浓艳劣质的香水混杂的味道,让人有些作呕。
或许还未到热闹营业的时刻,四周无一不是大门紧闭着,在这里几乎看不到半个人影。
偶尔一个旮旯里窝着宿醉未醒的人,偶尔某个门口还瘫倒着几个衣衫不整的男女。
糜烂而又混乱。
突然,一个衣服灰扑扑面相猥琐的瘦弱男人,从街口快步跑了进来,一路左拐右转地,进到了一个不起眼的后院里,在木门上有节奏地敲了几下。
很快便有人来应门,“嘎吱”一声,拉开一条小缝,冒出一双细小的眼睛,警惕地朝外看了一圈,就放人进来了。
猥琐瘦弱的男人连忙弯腰,又是赔笑又是递烟,两人寒暄了几句,就一齐往里走去。
进了内里两道门,一阵喧哗迎面扑来,屋子里开着昏暗的灯,遍布着好几张赌桌,整个房间内吞云吐雾,烟云袅袅,不时伴着粗口脏话的喊叫声。
这里俨然是一个小型的地下赌场。
瘦弱的男人穿过几个壮汉,走到了最里面的一间房,敲了敲便推门进去了,将外面的喧嚣隔绝了开来。
这个屋子里,相比外面安静了许多。
一张堆积了不少筹码的赌桌边,围坐了三个男人,都嘴里叼着烟,手里搂着衣着暴/露的女人,正玩着扑克。
瘦弱的男人佝偻着腰,轻手轻脚地走到为首的一个男人面前,俯下头,用手半捂着嘴,低声道:“毅哥,找到人了。”
毅哥翻了翻他那倒三角眼,心不在焉地“唔”了一声,然后从手里抽出几张牌丢了出去。
瘦弱的男人咽了咽口水,压着声音,小心翼翼地说:“但,条子抢先了我们一步……”
毅哥的眼睛终于瞥了过来,不轻不重地落在他身上,他缩着脖子,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
毅哥收回视线,终于开了口,吐出一个字来:“手。”
瘦弱的男人有些莫名,却还是乖乖将掌心朝上递了过去。
接着,一个还染着星火的烟屁股,便生生捻在了他的掌心上。
灼烫的疼痛让瘦弱的男人咬着牙不敢呼痛,微微抖着手,却是不敢躲开分毫。
这时,传来毅哥的声音,“带不回来活的,也别让条子带走,你们自己看着办吧。”毅哥将手边的筹码推了出去,嫌恶地又朝他丢了两个字:“滚吧。”
瘦弱的男人如获大赦,手握着烟头,叠声应下,然后连忙缩着身子,不敢发出别的声响,又悄无声息地快步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