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气的差点没晕过去,想上前动手,可又心有顾忌,不敢冲动,只能指着她骂:“你个该死的灾星,你眼里还有没有尊长?你娘就是这么教你骂长辈的吗?”
“我娘教我的可多了,要懂得尊老爱幼,以前我不懂,以为尊老了,那老的就一定会爱幼,可现在我明白了,我尊老,却没有老的来爱幼,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再尊老?”
“从前我和我娘在这白家,当牛做马,里里外外的活都是我们娘俩在干,你们整日就知道指使歇凉,到了吃饭的时候跑的比兔子还快,到了干活的时候,就慢如龟爬,纵是如此,你们也从未拿我和娘当成白家人看待,吃要吃你们剩下的,穿要穿你们不要的破烂,病了不给治,连房子塌了都不曾腾个地儿让我们娘俩有个容身之所,要说白眼狼,倒是我和我娘这些年养了不少的白眼狼。”
她一阵抢白,字句条理清晰,语速极快,呛得白老太和刘氏说不出话来。
她深吸了口气,压下心头奔腾的怒火,冷着声又道:“我娘伤的重,要早些休息,你们若没什么事,就不要来打扰了,若害我娘再犯病,到时你们欠下的债,可就不会仅止于六两银子。”
一提到这六两银子,白老太的胸口就一阵阵的疼,她指着白芷骂:“我们欠下的债?若不是因为你,会有这些烂事吗?这债是你欠下的,你给老娘记清楚了。”
白芷轻哼:“怎么?你们刚刚说过的话又忘了?是谁说白家的东西都是大家共有的?怎么?东西往里拿是共有,往外出就不是共有的?”
“死丫头,你少跟我绕这些,这六两银子的债,你还也得还,不还也得还,由不得你。”白老太气呼呼的撂下狠话,拉着刘氏转身进了屋里,将门关的砰砰响,好似那门也得罪了她似的。
婆媳俩一进门,刘氏便拉着白老太道:“娘,您有没有发觉,这死丫头好像变了个人似的,这嘴皮子利害的,跟从前完全不一样啊。”
白老太没好气的白她一眼:“还用你说?我没长眼睛吗?变了又如何?变也她也是这白家的丫头,这事不能再等了,你明天就去白杨村问问,看谁家要媳妇,赶紧弄走,我一天都不想再见到她。”
刘氏心中暗喜,只要卖了这丫头,大宝说亲的银子就有着落了,小峰下年的学费也有了,又能除掉这个眼中钉,一举多得。
白小峰写完功课进屋,正好听见阿奶和娘的对话,忙问:“阿奶,娘,你们要弄走谁?白芷?”
白老太见到孙子,面色立时缓和了三分,堆着笑道:“这事你甭管,阿奶会看着办,你好好读书就行了。”
白小峰摇头:“不行不行,你们把白芷弄走了,以后谁伺候我笔墨?谁去学堂给我送饭打扇?”
白老太忙道:“我去,以后这些事都我来做,行不?”
白小峰头摇似波浪鼓:“不行不行,哪有老太太做这些事的,我要的是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