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到紫烟会说出这番话来,吃了一惊,又瞧见紫烟满脸担心,好似生怕郑绥进去找五郎郑纬,顿时心里头突了突,总觉得不单单只是这件事,紫烟要瞒着什么事,而且不方便和郑绥说。
“小娘子,紫霞说得也有几分道理,我们还是先回去吧。”紫烟自小跟在五郎身边,又一向心思正,采茯愿意相信紫烟一回,遂哄劝着郑绥。
郑绥早已从尴尬中回过神来,开口说了声,“这……”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点点头,脑袋转入采茯怀里,有些不好意思。
跪下的紫烟脸上终于露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来,其实方才她说那话时,一颗心都吊了起来悬在半空中。
“柳大婶,你这么急匆匆地做什么?”
“……东厢的崔大郎一起在洗冷水浴,这会子又令人传冷食。”
声音虽低,但这清静的早晨,却是听得格外清晰。
靠在采茯怀里正准备离去的郑绥自是也听得一清二楚,倏地一转身,清澈明净的眸子望着紫烟,尽是疑惑,甚至有质问。
很明显,方才紫烟撒了谎。
只是紫烟还来不及想怎么应对郑绥,那两个仆妇见到紫烟,上前唤了声紫烟姑娘,这一上前,不可避免地看到紫烟跪在地上,同样也看清了紫烟跟前的郑绥,忙不迭地唤了小娘子,瞧着郑绥盯着她们俩,俩人心中同里纳罕,怎么这个时候,郑绥竟然来明华园了?
“大表兄歇在东厢?”
郑绥只问了这一句,待那两个仆妇答了一声是,还未等其他人明白过来,甩开采茯的手,直往起居室的方向跑去,采茯反应过来,忙喊了声小娘子慢些,而紫烟也忙不迭地爬起身。
两个仆妇见了,呆立在当地,方才话一说完,抬头就瞧见紫烟姑娘变了脸,稀里糊涂地觉得好似自己做错了一件事,只是具体不知道是什么事。
呯地一声,是门推开后门栓撞墙发出的声音。
采茯正赶上时,郑绥已打开了起居室的门。
紧跟其后的紫烟,顿时心中一阵**,手拍着额头,神情懊恼不已。
一向整齐干爽的起居声,略微有些凌乱,更主要的是,屋子里透着几分萎靡,难闻的气息扑鼻而来,让郑绥直想掩鼻。
在郑绥印象中,五兄一向好洁,怎么会允许屋子里这么不堪入目,转头望向紫烟,“阿兄的吃醉酒不知晓,姐姐怎么也不收拾一下。”
犹豫片刻,还是探头望里一瞧,五兄喜开阔,起居室的布置亦如是,连一台屏风也没有,只是这么一瞧,却是后悔不迭,郑绥后来想起来,宁愿没瞧过这一幕。
屋子里还燃烧着手臂粗的蜡烛,屋子里火光通明,细纱斗帐低垂,五兄和一女郎脸儿相偎,交颈抵足而卧,衣裳半褪,露出白花花的肌肤……那女郎,好似亦是五兄跟前的婢女……
轰地一下,郑绥突然意识到什么,脸如同大火烧一般,扭头转身就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