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客栈烧了,从此生死不明……
听到这,赵怀安立刻看向凌雁秋,后者转过脸不看他,却轻轻点了点头,确认这消息属实。
“这么说,这伙人是为财而来。”雨化田沉吟。
“应是无误。”凌雁秋道,“这宝藏知道的人极少,编是编不出来的。”
“宝藏无主,本是有缘者得之,可这伙人里有鞑靼人,宝藏不能落在他们手里。”赵怀安蹙眉道。
“那正好,”凌雁秋一笑,“我候了这宝藏许多年,也不想平白便宜他们。”
两人等着雨化田下令,雨化田点点头,“既然碰上,取走便是。”
一日后,龙门果然风沙大作,寻宝的人马在梁材的带领下躲进客栈地窖,而西厂众人则在凌雁秋的带领下躲进了龙门客栈的地道,当年凌雁秋将龙门客栈的地道修建的万分复杂,机关重重,一把火烧掉客栈后,地道的机密再无人得知,就连重建客栈的梁材也只找到了地窖,而不知还有地道。
两方人马就隔着地道里的一堵石墙,各自等候。等到外面风平浪静后,顾少棠一伙率先出发了,雨化田等也打开地道机关,尾随其后,不久后就看见了风沙中现出全貌的西夏古城,气势恢宏,在皇宫入口处两方人马再次会面,为了宝藏互不相让,气氛一触即发。
顾少棠出来打了个哈哈,道:“即是求财,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岂不正好。要知道一个时辰之后又会有另一场黑沙暴,将这座古城重新埋葬,我们在这相持只会浪费时间。”
素慧容冷笑:“好像很有道理,只可惜你们这帮人看着就是三脚猫功夫,都不是我们对手,轻而易举就能把你们解决掉,废不了多少时间。”
“你!”顾少棠大怒,甩手对着素慧容丢出两枚飞镖,想挫一挫对方的锐气,只是飞镖还没到素慧容眼前,就被凌雁秋的用转手剑的方式打了回去。
这下等于彻底谈崩,马进良飞身而出,对上向素慧容出手的顾少棠,素慧容也上前帮忙,两人一使双剑,一持匕首暗藏金丝配合的天衣无缝,顾少棠很快就落于下风,常小文想上前为顾少棠分担压力,却被赵怀安长剑拦住,接着三两招被赵怀安制服在地。
风里刀眼看两位红颜知己都陷入危难,哪里还忍得住,手中机关一扣向赵怀安冲去,凌雁秋持剑严阵以待,因为他和雨化田相似的容貌,以为必然是个劲敌,出手便是狠招,结果对方武功差得可以,连她一招都没接住,差点被她一剑捅个透心凉,幸好收剑及时==!
接着西厂其他高手如二档头谭鲁子、三档头继学勇等也纷纷出手,很快就制服所有人,果然是没废多少时间。雨化田从众人之后缓缓迈步而出,风里刀看着他震惊大喊:“是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雨化田却是看也不看他,只看着那伙人领头的顾少棠道:“顾帮主,宝藏本无主,又只现世一个时辰,你们搬也搬不走多少,我无意与你们为难,让你们一起进去也无妨,不过你们可以去,鞑靼人却是不能进。”
说话间,他拿下手腕上的一串檀珠,内力一激,珠子颗颗射出,每一颗都打在在场几个鞑靼人的身上,将他们各大穴道封住,只这一手功夫,就比在场所有人都高明无数倍,看得顾少棠目瞪口呆。
只有风里刀还在不怕死的呛声:“为什么啊!”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风里刀还想说话,雨化田凤眸一眯,冷冷地横了他一眼:“獐头鼠目,不伦不类,说的就是你,再多废话,我就划烂你这张脸。”
风里刀缩了缩脖子,不敢说话了。
顾少棠根本没犹豫就答应了雨化田的条件,他们这帮人,本来就只是为了钱凑在一块,不谈感情,只谈买卖。这地宫六十年才开一次,她可不会为了鞑靼人断了自己的财路。
既如此,大家就一起进了地宫,里面的宝藏也如他们所料,黄金遍地,宝石铺路,只有一个时辰,大家都卯足了劲一趟一趟往外搬,就连素慧容和凌雁秋也下场了,对着那些珠宝首饰乐不可支,唯有雨化田,不过随便走走看看,只带走了一把削铁如泥的匕首,对什么都不大感兴趣的样子。
地宫顶上的沙子一直往下掉,提醒着大家时间紧张,一个时辰说长不长,说短也短,眼看时间快到,雨化田命令马进良用内力传音,下令里面的人火速撤出,接着另一场风沙如期而至,这座六十年一现的皇宫又缓缓埋入地底,再无迹可寻。
雨化田心细,出地宫后拦住顾少棠和风里刀一行,派人检查了一遍他们带走的东西,确定除了金银外没有其他特别东西,才放他们离开,鞑靼人也放走了,至于这伙人他们会不会因为空手而归再找上顾少棠就不关他们的事了。
带出来的宝藏,凌雁秋的那部分雨化田让她私留了,因为没有她当年留下的地道可躲不过龙门的风沙。其他人的所得大部分都收归西厂私库,雨化田允许他们各自挑选几件小物留下,地宫里每一件东西都价值连城,这足以让所有人都发笔横财。
龙门的旅程,到此告一段落。西厂不可无人主持,雨化田等人便也起身回京,凌雁秋骑马跟在大队人马后面,这一次,赵怀安没有阻止。
这趟龙门之行雨化田可算是最大的获利者。但他看着满车的黄金也不见真的开心,或者说那人走后,他已永不会再有真正的开怀了。
是夜,雨化田摩挲这那把在地宫中偶得的匕首,不愧是西夏名器,历经岁月,匕首身依旧光亮如新,冷冷地映出他的眉,他的眼,他定定地看了许久,又不感兴趣的收起匕首,放在一边,喜欢兵器的从来不是他,而今就算集齐三千名器,又能交予何人?
拍开“醉梦”的泥封,雨化田心头只觉得倦,很深很深的倦。以往那些年,哪怕受尽欺凌最累最痛的时候他也从来没有这样心倦过,但这一年,浮世翻转,挚爱永失,隔着生死划下的巨大鸿沟,只能死死抓着萧熠留下的人和事来追忆,凭着心中的恨意来支撑,他开始总是觉得倦……
“醉梦”浓烈的芬芳散开,不知喝了多少,半梦半醒间,他眼前终于又浮现起那个清风冷月的身影,穿透了岁月倥偬、阴阳交际,他笑着伸出手去,眼角却带着泪。
很远的地方,依稀有渺茫的歌声响起,唱的是李白的《长相思》:
……
上有青冥之高天,下有绿水之波澜。
天长地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
长相思,摧心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