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后,终于到了制香大会开始的日子。
这一天,宫里格外的热闹,各宫各殿的妃子娘娘全都一片忙碌,为了这期待已久的盛会,所有人都卯足了劲儿,恨不得用上自己全部的本事也要在大会上大出一把风头,哪怕最后没法一举夺魁,若是能引来皇上的注意也算是不虚此行。
因此,这一天整个宫里都飘着浓浓的香粉气息,打眼望去,更是一片春华灿烂,人美花娇,绫罗绸缎与珠宝玉石交相辉映,胭脂水粉与香氛薰蜡相映成趣,即便是逢年过节,其热闹和奢华的程度也不过如此。
夜幕刚刚降临之时,灵凤宫里就已经响起了热闹的笙萧鼓乐。
宝珠掀开帘子走进来的时候,宝珍正在给骆心安梳头发。
“小姐,奴婢就刚才出去转了一圈您猜怎么着,外面的其他主子简直闪瞎了奴婢的眼睛,潇湘宫的惠小主今儿穿了一件水蓝色的纱裙,脖子里挂的那颗南海珍珠足足有鸡蛋那么大!还有雨燕宫的兰嫔更是梳了个孔雀飞天发髻,配上她那件石青色的翠羽襦裙,简直就像南国来的孔雀公主,对了对了,还有熙嫔的玛瑙镯子、沈贵人的桃花妆、德妃娘娘的翡翠鹦哥腰佩……”
宝珠一口气恨不得把自己看到的全都说出来,骆心安赶紧摆摆手打断她,“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这丫头要是再这么挨个说下去恐怕到明天早上也说不完。”
宝珠嘿嘿一笑,“奴婢这不是怕您被她们比下去,先提前去探探风么,您想想,要是她们带着南海珍珠,而您身上连个值钱的东西都没有,那多掉价啊。”
骆心安失笑,“得了,你这心意我心领了,人家就算穿着黄金圣衣出场也跟我没关系,你快别在这里跟我磨嘴皮子了,赶紧和连翘收拾收拾东西,跟我和宝珍一起去灵凤宫。”
旁边一直沉默的连翘一听这话,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小主……您的意思是我也能跟着一起去?”
“要不然呢?”骆心安失笑,“你在我身边待了这么久,也该派上点用场了吧,不能白吃我这么多干饭。”
这完全是一句玩笑话,说出口的时候骆心安还挤眉弄眼的冲连翘眨了眨眼睛,她果然说到做到,当初答应将连翘留在身边,就真的继续把她当成自己人,完全没有因为之前背叛的事情而对她心生隔阂。
只是看她的眼睛,根本就很难捕捉到刚才说这话的一瞬间她眼里一闪而过的冷凝,也让连翘忽略掉她这话里的深意,只是微微张了张嘴,似乎犹豫着要说些什么,可最终只是点了点头,说了句“多谢小主恩典”。
听到这六个字,骆心安站直了身子,深深地看了一眼低着头的连翘,没有再多说一句话,而旁边的宝珍无意中瞥了她一眼却当即愣住,因为此刻骆心安看连翘的眼神简直就像在看一个……将死之人,无奈又悲悯,失望又决绝……
这一刻,宝珍心中一惊,突然有些猜不透小姐这到底是要做什么了。
***
每次踏入这灵凤宫,都有一种这次比上次还要热闹几分的感觉。
当骆心安带着三个丫头走进来的时候,大殿里已经坐满了一屋子的莺莺燕燕,之前有关她的流言蜚语在宫中传的沸沸扬扬,不知道多少人都等着今天看一场好戏,有的人是想看她究竟能趾高气昂到什么程度,有的人是想看那价值连城的五彩云缎和天蚕冰丝,当然还有的人纯粹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恨不得骆心安再做出点出格的事情,让皇后狠狠地教训这只狐狸精!
所以当骆心安一出场,所有人的目光瞬间就落在了她的身上。
结果一看到来人,所有人都以为自己看错了,纷纷揉了揉眼睛再定睛一看,才愕然的长大了嘴巴:为什么会是这样?她怎么可能穿的这么普通!?
骆心安身上的衣服不仅不是那价值连城的五彩云缎和天蚕冰丝,甚至连普通的华服都算不上,顶多就是个简单的碎花襦裙,还是个便服款式,这样的衣服平日里穿还说得过去,可要是穿到这样隆重的场合未免就显得太寒酸了。
整个大殿陡然安静了片刻,瞬间就是一片呜呜泱泱的窃窃私语。
“不是说内务司已经被收买,内定了她就是最佳手艺得主了吗,为什么她还穿成这副样子?”
“就是啊,之前那些流言传得多邪乎啊,有鼻子有眼的,我都要信以为真了,敢情那两块布料不在她手里啊。”
“这谁知道,我看八成是她知道自己一旦传出来就会被指指点点,心里一害怕就露怯不敢拿出来穿了。”
“嗯嗯,我也这么觉得,要不就凭她这爱出风头的德行,怎么可能不把那两件宝贝拿出来。”
……
所有人的闲言碎语一字不差的全都被骆心安听在耳朵里,可她脸上依然没什么太大反应,只是噙着一抹笑,大大方方的走进来,冲着上座的老皇帝和皇后行了个礼,“心安参见皇上、皇后娘娘。”
老皇帝从她一进门的时候也忍不住注意了一下她的穿着,结果发现她穿的如此素净,脸色稍微缓和了几分,心里也明白这件事背后肯定是有人在推波助澜。
老皇帝点了点头之后就没再说话,倒是旁边的皇后,拉着她唠了一会儿家常之后才让她回了座位。
对于皇后的举动,骆心安始终表现的恰如其分,既不谦卑也不傲慢,让皇后一丁点错处也找不到,甚至在对话之时,她还有工夫去打量皇后的穿着。
今日这制香大会,本就有百鸟朝凤的寓意,严格来说皇后是当之无愧的主角,所以她今天也打扮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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