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是高兴,说道:“小心起见,在下擅自做主备了马车,就在外面,还望勿却。”说着起身,便要带路。
张志敬本不想坐马车,但见与张君宝一见如故,更想打探一下师叔祖周伯通的讯息,便也默许。正待起身,忽然瞥见就近桌旁多了两位道士,不由得一惊,竟未察觉是何时坐在此处。张志敬本就是道士,见到这两位不免多瞧了几眼。
只见这两位道士身着班衣,却是对襟,袖长随身,与平常所见的全真道士的上衣下裳略有不同。且这两位道士头戴冲和巾,帽底方形,顶坡而平,呈三角,若屋顶状,帽正前镶有一块白玉。张志敬不觉暗忖,这冲和巾与全真道士所戴的混元巾又有所不同。时下江北地方几经易手,多见奇装异服之人也不为奇。道分多种,穿戴却不尽相同,平常全真道士多用混元巾、庄子巾、一字巾;正一道略有来往也多用纯阳巾和网巾,唯独这冲和巾却极少见到。
其中一位年长的道士,侧身而坐,捻着一只酒盅,阴阳怪气地说道:“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声音不大,却音音入耳。
另一位道士冲着张志敬一拱手,说道:“少林寺的大师们腿脚够快,不去捉拿这小子归寺,反而党豺徇私,可是收了白玉山庄的不少好处呢。”
张志敬适才听张君宝与白玉沙言语,已然知道张君宝和白玉沙都是少林寺的俗家弟子,而自己装扮也是和尚,此去少林寺不远,想来这两位道兄把自己也当成少林寺的和尚了。便起身,走到这二位道长身旁,作了一揖,说道:“二位道兄请了,在下虽是和尚装扮,却非佛门中人。贫道削发之前乃是全真弟子,不知二位道兄从何而来,道门何处?适才言语,贫道很是不解,敢问道兄是何意?”
那两位道士见张志敬一身和尚装扮,却又称是全真道士,不觉一怔,互相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位道士,“哼”地一声,说道:“你倒爽快,可也不用拿全真教出来压人,我们老哥俩不吃这一套。既敢做,就要敢当,何必又要做婊子,又要立牌坊?”这话讲得阴损,恁是张志敬这般修为也不由动怒。一旁的李志然更为大火,吼道:“兀那恶贼道人,敢对我家师兄无理,看打。”声如洪钟,气势压人。李志然说打就打,毫不含糊,隔空便一掌劈来。
白玉沙在两人中间,慌忙躲开,适才听那两位古怪道人话语不善,似是针对自己而来,苦于摸不清对方底细,不便发作。却巧惹了这大胖和尚,且看他们如何收场。
李志然虽胖,但身手既快且稳。一掌劈来,身随掌至,便有名家风范。岂料那道士竟然不起身应对,左脚一点,连同凳子划开三尺余,轻描淡写地避开这一记劈掌。李志然探身跟进,双掌齐出,双臂成钳状,乃是“双风贯耳”。这一招大开大合,双掌齐出,胸口门户却洞开。那道士不觉一声嗤笑,一掌击出,直取李志然胸口檀中穴,后发而先至。心说这大胖和尚打架怎如莽夫一样,如此不济。手掌还未及到李志然胸口,暮地斜刺里探来一物,却是一条长凳,心道不妙,这一掌拍碎凳子到无妨,那大胖和尚的双掌却是躲不开了。随急遽变招,掌力撤回之余,抬脚在那凳子上点了一下,人即悠然飘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