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白玉沙一转身,又从怀中掏出来一个锦盒,递到洪香巧身旁的茶几上,又道:“洪姑娘是越发地年轻了,我看是‘藏在深山无人闻,一出荒野天下知’。这几日承蒙洪姑娘照顾周全,些许薄礼,还望洪姑娘笑纳。”
洪香巧本就是半老徐娘,却对“姑娘”这个称呼不厌其烦。嘴甜的男人最讨女人欢心,这也更古不变的真谛。有人送东西,当然没有拒绝的理由。洪香巧打开那个盒子,里面有两颗珠子,龙眼大小,颜色灰白,光泽暗淡。张君宝还有厅内的几位丐帮弟子瞧见也均瞧不出什么名堂,眼见只不过是两颗如同白灰捏成的丸子而已。洪香巧瞧见了却是喜形于色、合不拢嘴,连忙扣上盒子,揣在腰间。说道:“白公子就是大方,姐姐我恨自己早生了十年,若不然,一定不会放过白公子的。”洪香巧的声音都是乐的,瞧白玉沙的眼神又妩媚了几分。别人不认识她却是认识,那两颗珠子乃是夜明珠。只因此刻是白天,瞧不出有什么特异之处。若是到了晚上,那两颗珠子就会莹莹生光,比烛台还要亮上三分。洪香巧在这古怪的镇子上面生活了十几年,自然是瞧见过无数的宝贝。又见白玉沙一出手就是两颗一般大小的夜明珠,心底自然是乐开了花。夜明珠不比白玉玛瑙,乃是极其罕见的物件,而且又是一对,端地是珍稀无比。
白玉沙道:“洪姑娘果然是识货的人,也算这两颗珠子有造化,没有埋没了。适才的那件‘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最然是珍贵,但终究是凡品。小可希望洪姑娘跟庞长老的过节就此撇过,可好?”
洪香巧在这里混迹十几年,早就看淡了恩怨,若说是有,那也是钱财上的怨气。庞长老打碎了她的宝贝屏风,确然在她的心里窝了一团火。又见白玉沙拿两颗夜明珠来说和此事,心里虽然不予介意,嘴上却还不依不饶地说道:“若是每个男人都想白公子这么长眼,又岂会生出那么多不快来么?这两颗珠子确实不错,不过珠子是死的,那句‘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却是活的。这单买卖虽然是赔了些,但总归还有些收进,也算是寥慰哀心了。”
白玉沙呵呵一笑,又道:“徽宗虽然不是一个好皇帝,但的确是写得一手好字。既然洪姑娘喜欢,可也巧了,我家里还有三五幅徽宗的字画,待出去了这苏门山,一并送给姑娘如何?”
洪香巧轻轻一哼,说道:“若说是白公子家里有金山银山,我倒是信。这徽宗的字画么?能得见一幅已属机缘。这件屏风还是昔年从大金的皇宫里流出来的,世上绝无仅有。白公子这么言语,莫不是在夸口吧?”
“白公子当然没有夸口。”一个朗朗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张君宝望去是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壮年汉子,穿着得体,仪表堂堂。张君宝不由得暗忖,这人看来武功很高,竟然没有瞧见他是何时进来的,更何况门口还有一名丐帮弟子在那里把守。朗朗白日,难道这个人的轻功堪比鬼魅么?
只见庞长老和众丐帮弟子闻声一起躬身行礼道:“见过帮主。”张君宝又不免多瞧了几眼,原来这个人就是丐帮的帮主、郭襄姊姊的姊夫、襄阳大侠郭靖的女婿、老顽童周伯通的关门弟子,若是知道他任何一个称谓,见到他神不知鬼不觉地站在门口也都不足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