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的新娘。”
她说得不真切,凌亦深却听得清楚,低头看时,她的手正紧紧攥着胸前那颗玻璃吊坠。
凌亦深回到书房的时候,艾米还没有去休息,她一直在等他。
“问出来了?”
凌亦深摇了摇头,脸色很差,眼底有一层阴郁的青灰:“她记得失火时的细节,妈妈本来和她一起逃生的,但有人拿绳子困住了她,浅浅一个人逃出来了。”
“拿绳子的人是谁?”
凌亦深滞了滞:“魔鬼。”
艾米眼睛晶亮:“这是她被掩盖的记忆中心,她用幻想替代了真实的人物,你应该趁热打铁再逼问一下的,只要这层纱被揭掉,你想要的答案就能水落石出……”
“我知道。”凌亦深小声打断艾米,长长的睫毛垂下来遮住了大半个眸子,看不出眼神,“但她……太痛苦了。”
艾米瞬间泄了气,她本来就不该让凌亦深去问的,明知道他舍不得,荣浅浅伤得他再深,也是他心尖上的肉,一戳就疼。
“你该让我去问的,下一次我可以在诊室里准备,这样会更有效一些。”
“不用了。”
“只要加大药量,应该可以把她的记忆逼出来。”
“我说不用了。”凌亦深横了她一眼,目光带着很凶的警告意味,“不许再给她用药。”
果然心疼。
“那她还记得和你的感情吗?”艾米的语气里有点醋味。
凌亦深想到临走时,荣浅浅死死攥着的玻璃吊坠:“她记得放弃了我。”
“为什么?”
“问不出原因,可能和她幻境中的那个魔鬼有关。”
艾米摊了摊手:“如果你不用药,只能采用简介的方法进行刺激,那样的话,猴年马月才能找到消除她记忆的关键点?”
凌亦深紧紧抿着唇,面沉如水。
艾米抬脚往外走,凌亦深有的时候固执得不可理喻。
“亦深,你,”艾米回身看了看他,“真傻。”
第二天荣浅浅醒得很早,起床的时候浑身酸疼。
她只记得晚上做了可怕的噩梦,似乎还是那个着火的场景,只是版本升级了,这次自己没跑出去,被魔鬼捏住了脖子。
“真晦气。”她伸了个懒腰,自从搬到玲珑别墅里来,似乎没有一天过得顺心。
门口传来敲门的声音,很短促轻巧,不像凌亦深的。
“荣浅浅,起床了吗?”
是艾米。
“荣浅浅,亦深说昨天晚上的手擀面很好吃,让你早饭还做同样的,你得起来了,不然时间来不及。”
荣浅浅瞥了一眼床头的闹钟,五点四十五了,重新和面的确时间很紧。
她“腾”地从床上跳下来,突然看到碎了一地的玻璃台灯罩子,愣了一下才转身冲过去开门。
“是三丝面,昨晚做的三丝面吗?”
“对。”艾米看着她还睡眼朦胧,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目光就僵住了。
荣浅浅的睡衣领口开着,脖颈处星星点点的红痕和青紫,昭然若揭地印在白皙的皮肤上,扎眼。
“对不起,我起晚了,还麻烦你亲自来叫我。”
荣浅浅无知无觉,尴尬地和艾米道歉。
艾米愣愣地出了一会儿神,才挤出一丝微笑:“没事,吴嫂早上有事,我就替她叫你一下。”
说完又看了荣浅浅一眼,才欲言又止地转身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