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瘦削,但那身躯也是我一人扶不住的,我忙喊一旁眼睁睁看着他倾颓而无动于衷的马克:“你还愣着干什么?快来帮忙啊!”
马克眼中含了十分的厌恶,站在原地并不想动,最终在我的催促下还是走了过来,扶他在石凳上坐下。
我摸了摸周教授的上下口袋,终于摸出一瓶药来,上边写着速效救心丸,我忙数好十粒,倒在周教授的手中,他颤抖着一把将手心中的药含入口中,闭了眼,默不作声。
几分钟后,他的脸色渐渐从苍白转为红润,呼吸渐渐深长起来,头上的汗珠也不再沁出。
他睁开眼,看看我,扯出一个虚弱的笑容道:“谢谢你,孟芰荷,我现在好多了!我得回去歇一会儿了。今天先这样吧。”
我看他如秋风中的一盏残灯,担心道:“周老师,要不我送你回家吧!”
他摆摆手,声音低沉但语气坚决道:“不用,我自己可以!”
他也不再看马克,在如血的夕阳下转身慢慢离去。
看他的背影,竟是有些步履蹒跚,全然没有了平时的精神昂扬之态。
我看看马克,他也正盯着周教授的背影,眼中写满了愤恨,唇边还带着一丝讥讽。
马克的凯迪拉克车上。
自从周教授走后,我默默地随马克上了他的车,便没有同他说过一句话。
马克是钟雨泽的好朋友,我同他接触也仅有数次,印像中他是一个神经大条,不拘小节之人。尽管如此,他待人还是很真诚很热心的。
实在没想到他今天居然会这样对周教授!对一个老人直呼其名,全无尊敬之情。眼睁睁看着老人心绞痛发作,也不施以援手。这种所作所为实在无法让我认同,更不是我所认识的马克。
同这样的他,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静默无语。
马克一边开车,一边关心地问我道:“芰荷,今天上课累吗?”
我侧望着窗边的景色,看也不看他,口中蹦出最简短地回答:“不累。”
“你等会给钟雨泽做饭吗?还是点外卖?”他笑着问。
我依旧不看他,冷淡道:“做饭。”
“有我的份吗?”他还笑。
我冷冷道:“没有。”
他终于觉察出我的不对劲儿来了。脸上的笑容渐渐褪去。
“你觉得我这样对待周茂功很是失礼,对不对?”一提起这个名字,他的语气下意识地带着仇恨。
我冷眼看着他,“再怎么说,他也比你大上几十岁,你就算不愿尊称他为一声老师,但也不用直呼其名,说话中还带着些讥讽之意。”
他不语,专心开车。
我看看他满头的卷发,继续道:“我忘了你是混血儿,你生活在一个东西合璧的家庭中,也许直呼其名对你来说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但既然生活在中国,还是请遵守中国人的生活习惯和规则!”
我越说越严厉,最后一句竟明显带上了责备的语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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