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李主编,我也没有什么要求,我想,你应该同意察哈尔一旦乱起来,对所有人都没好处吧?”
李再兴不做声,这点他同意,而且从他的经验来看,赵子赟很多事也是被夸大的,从心底讲,他更喜欢有血有肉的赵子赟,而不是像省外那些带着面具的政客。
“我们察哈尔有自己的原则,任何人都不能打着借口粉饰自己的行为,我想请李主编客观评价一些事,比如赵主席在上海遇刺,比如同盟军不宣而战占领龙关这些。”
客观评价?这个李再兴能够接受,只要陈淑珍不要求他捂着心瞎说就行,从省府出来,他一路都在想这切入点在哪?
路过察哈尔特别安全局门口,李再兴看着门口站立的黑衣人,脑海中浮起上海报纸上的照片,赵子赟怀抱方小文的那一幕,他为什么愿意替赵子赟挡子弹?李再兴突然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话题,有人能够替他死,这是什么内在的精神动力?
经过申请,李再兴如愿以偿拿到了省府文书,可以正式采访特别安全局,董虎在听完他的来意后,静静坐了好一会,“这事我说不清楚,我建议李主编问问他们这些保卫人员。”
经过大量访谈,保卫人员零零星星的话语中表达出一个意思,那天不管换做任何人,都会如同方小文一般挡在赵子赟面前。
是钱?是命令?是报恩?李再兴没有得到这方面的答案,在分析各种谈话后,他得出一个结论,是信念,为家、为所爱的人的信念。这种说法在军中也听闻过,民众也有不少赞同的,李再兴以前有些自作主张的认为不过是口号和宣传,他们这些文人也没有深究,这一次他听到保卫人员口中的为家,还以为是他们自己的家,等发现多数保卫人员根本就没成家,纳闷之余,问了才知道他们说的家是察哈尔千千万万个家!
为别人的家?不可思议,李再兴不相信,可再问,保卫人员说的他震撼了,“既然为家、为所爱的人,总有人要做出牺牲,军长做到了,我们还做不到?”
李再兴知道他们口中的军长指的是赵子梧,这没有可反驳的,赵子梧战死之时,年仅三十五岁,没成亲没后代,是无人能够超越的一个存在。
“如果赵主席有事,察哈尔将不存在,所有的一切都将不存在,而且…..,主席都还没成亲。”再次理解这句话,李再兴明白了,保卫人员敢去挡子弹,就是因为他们想的不复杂,赵子梧战死后,赵子赟是察哈尔唯一的希望,为了替千万个家保住这个希望,也为了赵家能有后代延续,他们可以毫不犹豫献出生命!这是他们最崇高的使命。
“赵主席从未让我们失望过,不管他现在做什么,我们都相信他!何况外人逼到头上,不反抗么?”当问到保卫人员对赵子赟和日本人有来往,逼得抗日同盟军瓦解,他们几乎都表达了同样的意思。
当所有这些年来赵家兄弟所作所为摆在面前,李再兴仿佛读懂了赵子赟这个人,他不在乎名望,但只要有人逼他,他一定会反抗!对错先不说,李再兴是很欣赏这种骨气的。
在精心组织得力人手撰写文章,多次修改后,察哈尔日报头版刊登了题为牺牲背后的故事的文章,文章先重现了方小文的最后时刻,然后用对答的方式写了报社主编和察哈尔保卫人员的对话,进行了些艺术加工,但总的意思没变,文章多角度阐述了普通保卫人员的想法,真实可靠,让人产生共鸣,文章最后提出了一个问题,没有了赵子赟,察哈尔还存在吗?我们是不是应该不遗余力的支持他?
这个问题报纸没有回答,留给民众去想,李再兴认为也许会造成很多人的争论,但结果出乎他的意料,几乎报社在街头随机采访的绝大多数民众都认为,赵子赟是察哈尔能够存在的最大保障!他们不相信外来的人能够做得比他更好。
随即,察哈尔女子骑警队送来了声明,以队长萨仁为首,女子骑警队全体效忠赵子赟,不管他是不是卖国贼!这可能是女子特有的性格,只要认准了,绝不回头。
第一支官方人马表态,三十一军坐不住了,他们可是嫡系,各师都有不少呼声,阳高二十师率先在报纸上发表声明,二十师全体将士遵从军长赵子赟的一切命令,任何时候绝不违背。这个声明让宣化二十二师王贵大惑不解,他的印象中,张煜最有想法,这种无条件遵循军长任何命令的声明他应该是不会轻易说的,难道军长下令投靠日本人,张煜也服从?
“我给张师长打个电话。”吴增隆也觉得奇怪,起身来到电话前,要通了二十师师部。
没多久,吴增隆放下电话。
“他怎么说?”王贵急问。
“张师长说,只要想起多伦整兵和云门山脚军长说的话,他就没有理由不跟随军长。这云门山说的我知道,多伦军长说了什么?”
王贵将当年赵子赟所说大致说了,吴增隆沉默良久:“军长的想法和心思我猜不透,但我觉得张师长是对的,作为军人,我们必须是军长坚实的后盾,政事上的事情不要过多去想,也想不明白,军长现在做的也许很让人猜疑,但我相信有一天,他会给我们一个完美的答案!”
“那我们的声明…..”
“照发。”
在战乱年代,军队是最大的基石,三十一军上下都发了相同的声明后,整个察哈尔大定,直到后来爆发更大的事件,都将波涛汹涌中上下颠簸的察哈尔这条大船稳稳的行驶在它的前进方向上。
内部的稳固不代表外部没事,幸好三十一军稳定了,才将随后到来的宋哲元、商震联手发难应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