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消失的无影无踪,闷头回到领事馆,土肥原二话不说砸了一个杯子:“桥本君!在张家口这么长时间,你居然就没发现赵子赟一直在利用我们吗!你提供的很多消息都有很大的偏差!”
桥本正康不敢答,现在他要是一点没发现,真是蠢了。
好一会,平息了怒气的土肥原撇了他一眼,“算了,这赵子赟城府极深,估计你们也被他的年龄骗了,我现在看不透他的地方是他到底想要得到什么样的结果。”
“那土肥原君为何要答应他协商关东军进攻平津地区呢?”桥本正康不解道。
“他知道这话说了白说,我也知道答了白答,不作数的,关东军真打下平津,我想要么他会和我们拼到底,要么毫不犹豫投入帝国怀抱,这就是我所说的看不透他的地方。”
“那他为何要说这种没意思的话呢?”
土肥原摇摇头,桥本正康是有些才干,但不聪明,“他这是暗示,暗示如果关东军进华北,那他会做出选择。”
“那他是想利用我们,然后独霸北方?若真是这样,当初他和我们打,后来和冯玉祥打都有些说得过去,土肥原君,我看他是想做张作霖第二。”
这话土肥原没有反驳,这种可能是存在的,“先不管这些,今天我们是有收获的,从他的态度和说法上看,现在想要他完全投入帝国怀抱有些不太可能,只有尽快渗透进察哈尔,形成当年东北的格局,我们就能看清他的面目了。”
“有张作霖这个前车之鉴,他会让我们顺利渗透吗?”桥本正康表示怀疑。
土肥原闻言笑了:“桥本君,知道赵子赟的弱点吗?”桥本正康摇摇头。
“他有些自以为事,仗着他敢横着来,费尽心思占便宜,以满足他那内心的虚荣,想要告诉别人不管什么状况他都能够掌控,我想这是他大哥死后,为证明自己更具能力的一种表现。当然,他也有些能力,认为自己可以应对,我想,他不是没有想过张作霖是怎么倒下的,但他不信邪,以为可以利用我们以制衡南京,甚至是德王,自认为不会重蹈张作霖的覆辙!”
“可土肥原君,察省并不只有赵子赟,他身边的人不会提醒他?”桥本正康也有疑问。
“至于他如何说服其他人,我不是很清楚,中国有句俗话,叫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想,他周边的人应该都和他有相同的心思,不是一条线上的,早已在上次三十一军动乱中被清理了。”重新拿起桥本正康给他泡的茶,土肥原边喝边说,他现在的心情已经平复很多。
“我虽然和他接触时间不长,但从他的言行上还是能有一个初步的判断,首先,他要保住他大哥创下的基业,因此,他对任何外来的威胁都非常在意,德王是,我们是,阎锡山、宋哲元是,甚至连南京都是。”
桥本正康点头,他认为土肥原分析非常到位。
“第二,保住察省并不能满足他的野心,正如你刚才所说,他确实有当张作霖第二的想法,你应该知道,在中国,要当地方军阀,必须依靠外国势力,他费尽心思想和德国人挂上钩,就是一种表现,不过当我们彻底占领东北后,他不得不考虑和我们的关系。”
“如此说来,他是既想利用我们,又对我们处处提防,土肥原君,我看和赵子赟合作很难深入。”
土肥原摆摆手,“桥本君,看问题要多方面,他现在提防我们是正常的,毕竟当初他在沈阳捅了我们背后一刀子,又在多伦打了一仗,换做是我,也会提防的,如果我们压力和**并用,时间长了,他的戒心自然会消除。”
桥本正康摇头,他不太相信赵子赟会不提防他们。
土肥原仿佛知道他所想,笑了笑道:“你是不会明白这些中国人的想法的,他们最喜欢内斗,如果他不与我们合作,我们就很难找到下手之处,可现在就不一样了,他还是太年轻,不知道这世上有很多事一旦沾手就洗不干净。”
看桥本正康有些不明白,土肥原笑了笑:“南京方面有些放纵他,我想他一定是和那位蒋先生有些秘密协定,那位蒋先生的为人你应该清楚,我们要做的就是利用赵子赟这一点,利用他想利用我们的想法,将他引入我们的计划当中,然后造成他借助我们力量不听南京的局面。”
“这有何用?”
土肥原摇摇头,只得继续解释道:“只要他与南京起了嫌隙,很多事情就好办了,失去南京的支持,他周边的势力就有可能威胁到他,德国人在华势力很弱,美英法和他基本没往来,桥本君,你认为他要是找靠山,除了我们,他还能找谁?”
桥本正康顿悟。
“我所说的消除他的戒心并不是让他和我们放心合作,而是要利用外部因素,逼迫他选择和我们合作,我们可以利用他以为自己能占便宜这个心理,做好事前的准备,桥本君,你知道吗,他忽略了一件事。”
“什么事?”
“对付察哈尔,我们并不需要像在东北那样准备很长时间,有东北做后盾,也不需要先在他这里下手,就让他做察哈尔王的美梦,只要华北一有突破,我们就可以和他摊牌,到时候他就会发现他实际上已经被孤立了,不管他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我们都不用担心南京方面。”
“土肥原君想制造第二个沈阳事件?”
“你说呢?”
两人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