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不上喜欢。”他说,“听王瘸子说过,写这首山歌的是他爷爷辈的一个才子。南流风居士填的歌词。我对才子向来敬重。”
“所以你就忍着听王大爷唱他填的歌?”
“不是。”周福全摇头,“我听说南流风居士的坟墓被人刨了,那么老的坟,居然给人刨了,这么可怜,就忍着听听吧。”
“什么!”苏轻月还想着,把南流风居士从坟里挖出来鞭尸呢,这么快就有人代办了,“有人鞭他尸了么?写这么难听的山歌,鞭死他。”
“那倒没有。据说是他生前欠了一堆风流债,生前倾慕倾他的美人无数。只是他是按我们的年龄来算,是爷爷的爹那辈的人。听说有一高寿的老奶奶年轻时倾慕南流风居士,最近死了,死前委托人把他挖出来,与自个一块埋了。”
“谣传,肯定是谣传。写得那么难听的山歌,哪有人惦记那什捞子的居士那么久。”
“也没人知道是真是假,也就有这样的传言而已。”周福全浑然不在意。
苏轻月对萧清河说,“四哥,看到了吧。看来男人还真是不能太风流。不然,死了都给人刨坟。你以后可不能风流啊。”
她的意思是让他以后好好对待他未来的老婆。
周福全却一脸怪异地笑,“弟妹,你可管得真严格。”
苏轻月这才觉得逾矩了,做嫂子的不应管小叔风不风流,“好像是啊。”她不好意思地朝萧清河讪笑,“那个,我乱说的,你听听就罢。该风流,还是风流。”
他双腿已残,她肯要都不错了,又岂会想其她,目光专注地望住她,柔声启唇,“轻月,我会一心一意的。”
周福全见他们夫妻二人情意绵绵,也识相地不开口。
苏轻月是被清河的情意吓着了,“不要啊。”
他怎么能对她一心一意呢。
该死的。
她想煽自个两巴掌。
她真的不想勾-引小叔啊。
纯情的小叔还对她下承诺了,真是被她害死了。
不行不行。
她得跟他好好说说。
跟他说,不可以喜欢他的。
清河是个十七岁的年轻少年,好好教导,肯定会听劝的。
只这私事,还是私下里再说,牛车上的周有福全与王瘸子都听着呢。
她沉默着不说话。
王瘸子断断续续唱了一路山歌。
也没人阻止。
就这样,到镇上的时候,清晨八点左右。
周福全主动帮着苏轻月把轮椅从牛车上取下来,打了个招呼就赶去东家家里上工去了。
苏轻月把担挑子取下,付了车钱。
又扶着萧清河坐到轮椅上。
与王瘸子告了别。
她挑担子,萧清河则自行转动着轮椅跟在她旁侧。
镇上熙来人往,古色古香的街道上,摊贩的吆喝声,与人们讨价还价的声音不时交杂。
由于萧清河相貌俊雅,双腿不便,又坐着连镇上都少见的轮椅。
很多行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
被人盯着看,有些人甚至指着他窃窃私语,他不由有几分紧张与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