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米半决赛在晚上八点。
段宇成吃饱喝足后回寝室睡了一觉, 三点多心满意足醒来,五点半校门口集合。
段宇成参加了几天的比赛, 今天第一次比晚场。气温比白天低很多,上车的时候罗娜提醒他把长袖运动服穿好。
段宇成听话地把拉索拉到最上面,然后倚到座位里。后面长跑队的师姐探身过来鼓励他。“晚上第一项就是百米,你加油啊!”
段宇成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
再后面一排的黄林不满了,蹬了一脚。
“我等会也要跑百米,你怎么不给我加油, 我小组赛成绩还比他好呢。”
师姐呿了一声,没理他。
段宇成这个队宠得到了全车女队员的祝福,男队员们脸色都酸溜溜的。吴泽在最后一排叫道:“黄林!你好好跑, 跑赢了回来我让她们给你按摩!”
师姐回头喊:“行啊!看我们不给他腿捏折!”
罗娜笑着看窗外, 总体来说,赛前气氛还算良好。
来到奥体中心,体育场的灯光全部打开了, 站在广场上仰头望, 浅黄色的灯光像夜间的薄雾,将青紫色的天空笼罩得朦朦胧胧。赛道在灯光下的质感与在阳光下有很大不同,更能让人精神振奋。晚风清凉, 穿梭于陆续到来的运动员其间, 个个英姿勃发。
田径比赛中, 晚场更容易出好成绩,因为夜晚更容易让肌肉紧绷,状态集中。
今晚多是径赛项目, 吴泽甚是忙碌,在他跟裁判组沟通的时候,段宇成在广场上碰见了体育大学的人。
短跑队员都在大客车前等吴泽,段宇成抽空去一旁压腿,这时从体育大学的队伍里走来一个人。他径直来到段宇成身前,笑着问:“你等下要跑百米吧?”
这是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人。段宇成凭借做运动员的经验和眼光判断他应该是名教练。他往后面的体大队伍看了眼,刚巧体大几名运动员也在看这边。
他简短回答:“对。”
男人个头中等,体格敦实,身体条件应该不错,秋天的夜里依旧穿着薄薄的半袖和短裤。他额头有几道明显的抬头纹,眉毛很浓,横在总是眯眯笑的小眼睛上,给人一种精明能干的印象。
他自我介绍道:“我是体大的短跑教练,我叫蔡源,是你们吴教练的朋友。”
段宇成礼貌地向他点头,“您好。”
蔡源笑呵呵地打量段宇成,说:“我看了你之前的小组赛和跳高,你的实力很强啊。”
段宇成谦虚道:“还行吧。”
蔡源说:“看你状态这么好,今晚百米又要出好成绩了。对了,你的专项是跳高吧?”
“对。”
“百米练了多久?”
“我以前初中高中跑过百米,系统训练的话,大概——”就在段宇成在心里计算时间的时候,忽然被人拍拍肩膀。
罗娜来到他身边,扫了蔡源一眼,笑道:“蔡教练。”
“哟,这不是罗娜嘛。”蔡源看似跟罗娜很熟的样子,“好久不见了。”
罗娜点点头,她未与蔡源多做寒暄,对段宇成说:“走了,吴教练喊集合了没听见吗?”
段宇成被罗娜推走,边走边问:“你认识他吗?”
罗娜说:“体大的教练,你专心比赛,回头再说。”
他们回到热身场地,跟另外几名准备参赛的队员汇合。晚上除了百米以外,还有几项中长跑比赛,以及铅球的资格赛。
离比赛还有挺长一段时间,大家简单活动了身体,戴玉霞练了几次铅球,状态不错。段宇成与戴玉霞关系好,还特地跑去给她加了油。戴玉霞笑道:“你也加油,百米跑好了学姐再请你吃巧克力。”
热身结束,吴泽在热身场地门口喊他,段宇成说:“我去换跑鞋!马上来!”
段宇成家里条件不错,运动装备齐全,不管是跳高的鞋还是短跑的鞋都是根据脚掌量身定做的。他的运动袋留在大客车上,现在车上已经没有队员了,只剩前面一个看车玩手机的司机。
大客车门敞开着,段宇成翻出跑鞋,往脚上一蹬就想往检录处跑。但右脚一踩地,脚跟处竟传来针扎一样的疼痛。
段宇成反应很快,感觉到疼的瞬间就把脚抬起来了,没有踩实地面。他脱了鞋,把鞋翻过来,里面滚出一颗圆图钉。
段宇成盯着这颗图钉愣了好久,后来忽然想起脚跟的伤势,坐到椅子里开始处理伤口。
他心跳得很快,后背也出了汗,耳鼓像是蒙了一层膜一样,听什么都是糊的。
他拿住纸巾按住伤口。看向窗外,体育场门口停了不少客车,聚集了百十来名运动员,有人在闲聊,有人在热身,来来去去。再看前面,司机脚搭在方向盘上,玩手机玩得正起劲,没有注意到后方状况。
——谁干的?
血止住了,段宇成终于能抽出精力去思考问题。
谁来过这里?什么时候放的钉子?是自己人做的还是外人做的?
不可能是外人,他马上想到,只有他的队友知道哪个包是他的,只有一起训练过的人才知道他哪双鞋是用来比赛的。
段宇成心乱如麻。
这个状态不行,比赛马上要开始了……
段宇成接连做了几个深呼吸,强行把那些骇人听闻的想法驱逐出大脑。他一遍遍告诉自己,想这些也没用,先把比赛比完。
大概半分钟后,他冷静下来,耳朵上那种蒙着膜的感觉消失了,心率也渐渐恢复正常。
他揉揉脸,希望可以打起精神。
就在这时,罗娜来了。因为迟迟不见段宇成去检录,她过来催他。在她进入视线的刹那,段宇成吓得心脏差点停掉,他赶紧把纸擦血的巾收起来。
罗娜刚上车就看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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