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姑肉乎乎的嘴角还粘着半透明的米粒儿,努力的眨巴了几下眼睛,才睡眼惺忪的睁开了一条缝。
张三会坏坏的笑着,眼珠子却死死的不离小道姑的手:“丫头,别吃了啊,长蛀牙可疼了!”
话没说完,脑壳儿边又飞来一条枕头。
张三会猫着腰跳开,指着上面的惜风气急败坏的骂:“野蛮!野蛮!”
却不料惜云大汉又揉着毛茸茸的腿,探了半个身子下来:“干嘛,找茬儿?”
张三会立刻就泄了气,脸不红气不喘:“哎呀,都在呢!还是馒头好吃,我可不是稀罕这丫头那两口糕点啊,主要是这东西吃多了……它它它牙疼!”
正喝水的惜尘冷不丁儿呛了一口,咳嗽起来!
啃包子的袁屿茫然的看着,认出张三会的时候,袁屿挪了挪身子,腾出了一小片地方来。
张三会见缝插针的坐下,唏哩呼噜的喝着汤,喝饱了才抬头有些不好意思的冲萧老头恭恭敬敬的拱了拱手:“萧老前辈,叨扰了!”
萧老头眯着眼嘿嘿笑了笑,不置可否。
老二惜风鼻孔里闷闷的哼了一声,提走了那瓶酒,便又望着车顶沉默了。
张三会话匣子不停,不断的诉说自己这一路辗转的辛苦,也不断的哭穷……
检票的时候,张三会死皮赖脸的不下车,他是从江西坐的另一列车,按他的话来说,兜里连个响儿都没有,不跟着惜尘他们,早晚得饿死在另一趟车上。
惜尘只得无奈的给张三会补了票,堂堂天师府的传嗣弟子,撒泼打浑的功夫,竟也如此厉害。
吃饱了,小道姑拉着袁屿,两个人贴在窗边,看外面一闪而过的树,窗外的风景。
除了瞌睡打盹儿,这漫漫长途,实在无趣。
时间久了,窗外的风景最容易勾起人的瞌睡虫,惜霜小道姑就偎着袁屿有一搭没一搭的打瞌睡。
袁屿则侧脸看着自己这个小师姐,她睡着时的样子,晶莹剔透。
从蜀中,过陕北黄土百里秦川,到山西,再过河北……
日落昏黄的时候,过河北经天津北京的时候,惜云大汉猛的翻起了身子,扣着车窗眼珠子瞪得滚圆,满是眷恋的感叹说:“哎呀妈呀,介肆天津卫啊,跟我小时候不一样了……”
没有多少文化的惜云大汉,以这种方式表露着他的思乡之情。
在一个没有过完的深夜,车停了。
火车上的人已经很少了。
迷迷糊糊的被叫醒,迷迷糊糊的下了车,袁屿才从萧老头嘴里知道,这个地方叫赤峰。
五十多年前,这里的牛肉八分前一斤,鸡蛋一毛钱能买十个。
而日本人建立伪满洲国的第二年,日本人侵占了热河省,将西拉木伦河以北划为兴安西分省。
当时的赤峰叫做“满洲国热河省翁牛特右翼旗赤峰街”。
旗,在蒙语中是县的意思。
日本人的“满铁”通常会把车站建立在远离市区的地方,日本人就住在周围,因为在日本人看来,守着车站,便守住了这片地区的血脉,一旦发生了什么事,“犯人”则没有机会乘火车逃跑。
日本人就是如此以同样的方式,的把侵略的触角慢慢布满了中国周围每一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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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晴的很好,月色明亮,可是却又干又冷,春天在这个地方来的格外的晚。
下了车,所有人齐齐的同时打了个哆嗦叫着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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