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的这个说法却又让杜鹃和唐弘业有些困惑了。
“阿姨,你说她每次出门下楼的时候,都会把自己的脸给遮挡的严严实实的?那要是这样的话,你是怎么记住她长什么模样的呢?”杜鹃问。
老太太叹了一口气,摆摆手:“别提了!说起这个我还后怕呢!幸亏我这个人啊,平时胆子还算大,身体也还不错,这要是换一个身子骨弱一点的,胆子小一点的,保不齐就当场交代那里了!是这么回事儿,有一次,我出门去扔垃圾,后脑勺冲着楼梯那边,脸冲着里头,正拿钥匙锁门呢,那个小姑娘就从楼上‘飘’下来了,我这一扭头啊,就看到一张大白脸,眉毛鼻子眼睛嘴,什么什么都看不见!就跟那个聊斋里头的白无常似的,还披散一脑袋长头发。不怕你们笑话我老太太,我当时也是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吓得啊呀一声,一屁股就坐地上了。”
“怎么会这样呢?那可真的是够吓人的!”唐弘业一看老太太那一脸心有余悸的模样,也能料想到当时她肯定是被吓得不轻。
“那个小姑娘往脸上糊了一层什么面膜什么的那种玩意儿,白花花的糊着,实在是太吓人了,亏得当时天还没黑透,走廊里头还能见到亮,要不然可真德2把我吓死!”老太太一边说一边抚着自己的胸口,“估计那个小姑娘也看出来我确实被她给吓坏了,就赶紧把脸上的东西给扯下来了,我就是那次看清楚她模样的。她倒是还行,过来把我给拉起来了,但是我不高兴啊,我这么大岁数了,被她给吓那么一下,心脏乱蹦还不算,腿都软了,照理来说,是不是应该给我道个歉?结果她把我拉起来之后,看那样就不打算跟我说什么话了,所以我就把她给训了一顿,我说完她之后,她也没吭声,扭头就上楼去了,再就没下去。”
“这件事过后还有什么后续么?”杜鹃问。
“那倒是没有,我打电话跟我闺女抱怨的时候,我闺女还跟我说,说我不应该跟那个小姑娘吵,她住我家楼上,这要是使点儿坏心眼儿,天天半夜里在我脑袋顶上蹦跶,咣咣扔东西,那我还用不用睡觉了。结果后来也没有这种事儿发生,我后来还跟我闺女说呢,我说我有点后悔了,虽然那个小姑娘的教养可能有点问题,没有什么礼貌,生活习惯也挺奇怪的,但是人品至少也没有多坏,应该也不是什么坏女孩儿,我那天对她的态度是凶了一点,不太应该。”
杜鹃听了之后点点头,心里默默的想,这位阿姨并不知道张姝颖的个人情况,假如她知道自己家楼上这个生活做派方面让她并不是很喜欢的女孩子,实际上还插足了别人的家庭,也不知道老太太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还会不会觉得张姝颖“人品没有多坏,不是什么坏女孩儿”。
“那阿姨,你知道她是什么时候从你家楼上搬走的么?”杜鹃问。
“具体的日子我可真记不住了,我一老太太,退休都多少年了,什么星期几,几月几号,我根本就没有太大的概念,”老太太摇头,“我就有点印象是有一天我睡午觉的时候,忽然就听到楼上挺大声音,然后咣当一声不知道什么砸地上了,把我给吓醒过来,听了半天,好像是俩人吵架,一个男的,一个女的,吵得什么听不清,就是觉得吵得挺凶的,女的不知道在嚷什么,男的也吼得挺响,我在楼下听着越听越觉得不放心,就去管了一个闲事儿,我上去敲门来着,说你们干什么啊那么大声!太扰民了!我已经打电话报警了,警察马上就来!”
老太太说完之后,颇有些得意的对杜鹃和唐弘业露出了一抹带着几分狡黠的笑:“我这么一吓唬啊,那里头的人就真的害怕了,有个男的打开门,一脸堆笑的跟我道歉,说不好意思什么的,一场误会。我伸头一看,那个小姑娘在里头哭呢,我就说反正我报警了,警察马上就来,那个男的赶忙就走了!我也没指望那个小姑娘感谢我什么的,我看那男的走了,我也赶紧回去了。过后没多长时间,我楼上就一点动静都没有了,估计人就已经不住在这里了吧。后来楼上原来的那家人还回来收拾了一下东西,有往外租,但是我们这边,哪有那么好租啊,一直就空到现在都没再租出去。”
“当时那个男人长什么样,现在还能有印象么?”唐弘业一听这话,心头一动,顿时心里面就有点激动起来,没想到这个老太太不但对张姝颖有印象,甚至还见过林杰,“如果让你看到照片,你能认出他来么?”
“差不多吧,你让我说,我也说不清楚,就记得岁数不算小了,比我肯定年轻好多,不过跟那个小姑娘比,都快能给人家当爹了!”
唐弘业给杜鹃递了一个眼色,杜鹃从手机里头调出来几张照片,有林杰,也有之前调查别的案子的时候,存在手机里头的男性涉案人员的照片,让老太太看看当初她撞见的那个人,是不是在这几个人当中,这样一来就能够确定一下老太太那一番话的准确度。倒不是说他们不相信这个老太太的说辞,只是老人的年纪毕竟摆在那里呢,有的时候记性不一定特别好,出现一些偏差也是很有可能的。
老太太对着杜鹃的手机辨认了好半天,这一次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可供辨认的对象有点多,所以她也显得有些迟疑,不过经过一番比较之后,她最终指着其中一个人的照片,对杜鹃说:“应该就是这个人了!”
杜鹃和唐弘业一看,照片当中的人还真的是林杰本人。
“这个人之后还有来过这边么?”唐弘业问。
老太太想了想,摇摇头:“没有,应该是没有。我那天吓唬他说要报警,他走的可快了,过后我也害怕,怕这人可别是什么干了坏事儿的人,所以也是防备了好久,后来那人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