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着,片刻,突然眼眶通红的抽泣起来。
“母亲死的好惨……”
“冤冤相报,是这样的了。姑娘节哀。”
“恩公言下之意,莫非以为此仇不该报?”白铃收起哭声,大觉不解。
“那倒不是。只是能报时就报,不要为仇恨而活最好。苦苦思谋如何复仇,机关算尽,为此而活未免就得不偿失。”步惊仙说时想起神魂山的灭亡,想起曾在郑国见面的寒枫大将军。
“恩公所言有理,母亲最希望的是白宫重振声威。因此即使我心里十分痛恨楚太子也不得不去楚国。”白铃说时哀怨轻叹,一副被迫无奈的模样。
“既然如此,如不嫌弃不如为周国尽力。”步惊仙早想收其为己用,这时找到机会当即顺势而为。
不料那白铃竟然拒绝了道“假如恩公不是与晚霞宗一起,哪怕只身一人一无所有,白铃也愿意相信恩公,跟随左右为恩公效力。”
“这、是为何?”步惊仙大惑不解,听白铃语气不像有意推脱。
“恩公有所不知,白铃与晚霞宗宗主拜月其实早已相识。五年前就曾陪同母亲去过陈国金光城,对拜月为人算得上了解。”
“莫非有怨?”步惊仙正色看着她,疑惑追问。
“当时拜月宗主对我们母女款待周到,岂会有怨?只是拜月此人本执着于发扬晚霞宗,根本不会倚重别的武派。为她效力,白宫不但振兴无望,迟早还会被她收归成晚霞宗的一支。母亲对天下大事没有兴趣,一生期望只是重建白宫,追寻武道。白铃又岂能让白宫变成晚霞宗的一支?”白铃说的诚恳,却偏着脸,不愿把划伤的脸庞让步惊仙看见。
步惊仙失笑道“白铃姑娘未免多心,过去拜月或许会如此,但如今她已是周国公主,本君之妻。如白铃姑娘这等高手能在周国建立武宗是周国之幸,又岂会不大力扶持?”
白铃微微一笑,淡淡然道“恩公对拜月看法有失偏颇。拜月野心是让晚霞宗成为第二个飞仙宗,既是武宗,又是武宗之国。绝不会允许有其它武宗与晚霞宗齐驱并驾,一切都必须在她掌控之下。”她说罢又注视着步惊仙疑问道“听闻恩公是不灭神魂意志追求者,白铃实在难以置信。”
“呵呵。世人对不灭神魂意志追求者多有看法,白姑娘也是如此?”步惊仙晒然失笑。
“恩公错了,白铃虽然并非不灭神魂意志追求者,但对神魂意志从没有偏见。白铃之难以置信在于拜月,她生平最不屑者就是不灭神魂中人,最恨者也是不灭神魂中人。恩公难道不知?”
步惊仙大觉诧异,奇道“白铃姑娘何有此说?”
“不屑之因白铃且不多谈,料想恩公也能想明白。就说拜月的最恨吧,她所以恨,皆因晚霞宗前宗主,拜月之父的死与不灭神魂意志追求者有莫大干系。”白铃眸子里不由添上几分迷惑,几分怜悯。
“什么?”步惊仙十分震惊,一直觉得不便揭开两位妻子心里的伤疤,从没有问过。但从这些年的相处来看,他从没有发觉拜月对神魂宗存在切齿之恨。
“陈国往日曾因为不灭神魂意志追求者造成动乱,陈国一度对神魂宗排斥打击,后来松懈过一段时候。没想到不灭神魂中人乘机又聚集金光城,接连生事,拜月之父受命驱逐不灭神魂的人离境,因此与不灭神魂众人产生剧烈冲突,死因也是遭不灭神魂中人刺杀引发旧伤。”
步惊仙越听越觉得心中不安。此次到神武擂,是他计划中极其关键的一节,借周天子扬威天下,以正晚霞宗之名。周天子回国后他早早交待拜月进行立国计划,同时让周天子昭告天下,以神魂意志为治国之本,以此吸引天下不灭神魂意志追求者入周。同时借周国之名建立新的体制,不同于君王制的、以神魂理念为要,以他自己和拜月的大仙使者为立足点的仙教制度。
他把这些都放手交给拜月执行,如果拜月在此事上没有遵行,对他步惊仙而言,那种影响和打击是毁灭性的
“既然白铃姑娘如此说,我也不能强求。假如日后周国的局势让白铃姑娘相信了,希望白铃姑娘能够前来相助。”
“白铃不敢忘记恩公相救之恩,假如周国将来果然允许武宗林立,白铃一定前往相助。白铃并不信任楚太子,与母亲只是迫于无奈而往之。此番心中实在对楚太子藏着怨恨,如果不是他为免牵连,母亲根本不会惨死飞仙宗秋叶手下”
白铃说时眼眶通红,禁不住的泪湿满面。步惊仙忙温言劝慰,好不容易才让她躺下安歇。
次日步惊仙早早架起火,煮好食物叫醒白铃吃,照料了整日。白铃的外伤愈合了四分,行走也不怕再裂开时,两人才道别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