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说你能!”郑凛然长舒口气,平静下来情绪,淡淡然道“自幼一起长大,对你多少有所了解。你这人太重情义,故而长大后处处不近人情,因为你只有这样才能冷静理智地对待人事,一旦防线被人突破,势必难以自制。”
七月怔了半响,胸中怒气稍稍访减,却仍旧忍不住道“倘若是我,即使被迫答应,也必定会全心全意。”
“我不是你。而且他也没有给我机会去尝试全心全意,我也曾想过要屈从命运,可是天意没有给我这种机会。我曾经想,既然已经订亲,既然将来必定要嫁给他。他武功低,没关系,我可以帮助他;他没有才识,没关系,我可以教他。”
“你根本不了解步哥哥的本事,步哥哥如果在世,绝轮不到任何人去指点教他!”
“你不要如此说荒唐话,你对他知道什么?你只记得跟他小时候的事情,他在北灵山的状况你都一无所知,只在他离世后从别人口中听得一些而已。而那些听到的,别人都还保留了你知道吗?因为信侯的情面,郑国内北灵山顶上的弟子谁敢不看信侯情面?谁又敢真的把实情对你说。我只问你,他如果真有了不得的本事,当年岂会养身此地?”
郑凛然见七月情绪激动,禁不住缓和了语气,淡淡然道“当然,这不能怪他。北灵老人一点本事都不教损,他能有什么办法呢?”
七月无话可说”听郑凛然如此轻视步惊仙,禁不住怒道”既然如此,你今日何必还来”
“过去我最不喜欢人楼起他”总觉得颜面扫地。然而这些时日,对许多事情看法改变,对他的存在也不再那么介怀。而且仔细想想,他其实也是可怜的很。”郑凛然说着,从怀里取出把香,点燃了插在地上。
“在北灵山学艺不成,日日被同门欺辱。北灵老人不知如何对他那般厌恶,甚至要他日日以泥土覆身”从来都狼狈的比乞弓尚且不如。好在他还有个大师兄信侯与他交心,然而他却又为了回楼信侯的情义,在这里断后阻挡追兵以致丧生……”
郑凛然说着,擦拭起泪水。
“当年我虽然就对他没弃多少感情,但当年赶到这里,来迟了一步时,禁不住想起他的可怜身世,也是如此难过,深感同情……”
七月想起当年郑凛然比谁都更快的赶到这里,想起当时她悲声哭泣的模样,那是她第二次见郑凛然流泪,那眼泪确实是为步惊仙而流。想起这些”想到郑凛然嫁给步惊仙的真相,一时也觉得对她太过责怪确实有些苛刻。
郑凛然流泪一阵,自顾擦拭干了,转而对七月道“师妹,当年你说的……的确没错。飞仙宗变成今日这样,是我这个做师姐的责任。因此我希望他日有机会时,你能够带领飞仙东宗回来。我们一起重新把飞仙宗变回原来的模样,好吗?”
对七月如此低头,郑凛然经过反复的内心挣扎。最后是步惊仙的劝解生效,而后勇气又来自她的反思。她想起曾对郑王无数次低声下气,如今如果对七月低头一次换来飞仙宗的振兴,有何不可?对郑王的低声下气换来什么结果?而对七月的低头,必然比对郑王低头来的更有价值。她清楚七月是个没有权力欲望的人,因为只有没有权力欲望的人才会任性,才会为了任性而失去郑国武尊的荣耀地位、荣华富贵。
七月也根本没有想到郑凛然会说出这番话,自幼到大,郑凛然从不会对她说这种话。然而这也让她禁不住犯疑。
“莫非师姐今日来,是为了说这句话吗?”
郑凛然被她说中,但脸上毫不表露,依旧平静的道”心变化,故而想起、愿意想起他是真的。为了来对你说这句话,也是真的。”
七月半响没有作声,考虑着。郑凛然见状,忙又低声道“当然,我是不能继续当宗主的”到时候师妹继任宗主,只要能够让师尊在天之灵欣慰,我愿意当副宗主辅助卑妹。假如师妹觉得师姐实在没有能力,哪怕让我降为堂主,只要能看着飞仙宗恢复如初,我也愿意!”
七月终于被她打动,相信了她的诚心,对她的态度不禁缓和。“师姐不要如此说,师姐不是没有能力。只走过去太依赖于朝廷的力量,如果能够回到郑都,我也希望师姐继续领导大家。只是,郑王不会让我回去的。”
“此事不必太心急,我会想办法,如今信侯重新得到重用,他日寻个时机,求左庶长开口的话,未必没有机会。”
“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七月说罢,忧心道“我听说,师姐如今的处境非常难。是吗?”
郑凛然料想是秋叶说的,当即做自责状道“是。欲整治而不能,说来本宗弟子无数,然而真正能帮助振兴飞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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