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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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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8

    这个病,是全世界难题,而知道这件事的,只有关注世界新闻的人才知道,在欧美国家,这已经达到世界大流行了。

    随着国门的打开,有人来旅游,疾病也就传过来了。

    果然,不出段书记和绿真所料,没多久,阿根廷大使馆的消息传来,这少年真的是艾滋病,在美国确诊的。可问题是他来到我国后,并没有活动轨迹追踪,只知道他去了西安,中途去过什么地方,遇到什么人,是否有什么接触却不得而知。

    但这也足够给老一辈无产阶级战士敲响警钟了!

    段书记指示,必须把《大河故事》办好,办成功,他以后有空一定会去大河口乡实地考察。

    并亲自带头,给他们单位预定了一年的《大河故事》,又让他的儿女们帮忙,给各自所在单位也订了,甚至小区内外认识不认识的老头老太们,外加带她们上各大小机关事业单位、邮局、大小报刊亭走访游说,真正的“朝里有人好办事”,黄柔陈静来了三天,就发展出好几千的订单。

    当然,她们相信,只要开了这个头,接下来的路就会顺畅得多。

    单卖一本八角钱,一整个月订阅的话只需一块半,能直接省下一角钱,哪个单位不想试试?当然,这时候机关事业单位订报刊读物管得不严,即使跟业务关系不大的,大家都是睁只眼闭只眼,就当丰富职工精神文化生活罢了。

    因为售价不高,刨除征稿费用、诗社人工、印刷、运费成本后,单本的利润还不到三角钱,再加有的地方太远,运费成本高昂,评论利润只能维持在二角左右。可黄柔和陈静还是开心啊,一本两角,十万册就是两万,一个月保守估计能出二十万我0册,那就是四万块的净利润!

    薄利多销,比以前出诗集还挣钱嘞!

    虽然家里是不缺钱,可能通过自己的能力和智慧挣到钱,关键还比男人们挣得多,她们底气也更足不是?想买啥也不会再舍不得了,反正是自个儿挣的钱。

    绿真不知道她就出个点子的事儿,居然给她爸和郝叔叔“制造”了平生最头疼的问题。她最近也有烦心事,准确来说是胡峻的烦心事。

    胡峻的师弟,就清明节一起爬东阳山的师弟,莫名其妙被人告了。告他的还是他曾经抓捕过的一名诈骗犯,自个儿在审讯室墙上撞得头破血流,转口就指认他严刑逼供,这可是触犯工作纪律的事儿,光明师弟被处分了,胡峻受他所托,忙着帮他想办法。

    本来,光明师弟前途一片光明,留在刑侦队是板上钉钉的,可来了这么一出后,那就彻底没希望了。

    胡峻不信他是这种冲动到能打犯人的人,毕竟平时的他是那么阳光,开朗,温和,为了个莫须有的罪名耽误了前途,他做师兄的也看不过眼。

    几乎可以肯定,诬告他的人一定是受人指使,因为光明跟他远日无怨近日无仇。而调查最近他有可能得罪的人里,他发现这事还跟他有关系。

    自从清明节从东阳山回来后,他就一直觉着东阳村不对劲,自己忙着别的案子,他只能把自己的直觉跟光明说了,拜托他帮忙跟一下这条线索,看有没什么问题。本来,他也没抱多大希望,毕竟刑警队一年得有几百起刑事案件,正经事儿还忙不过来呢。

    只是不跟,他又觉着是自己作为刑侦人员的失职,明明都察觉到不对劲了。

    光明师弟是个很负责的刑警,在连续日夜不停的一个月蹲点后,他发现东阳村居然半夜三更往外运送药品。因为怕自己已经被村民记住了,他甚至拜托朋友去试探一番,发现他们往外运送的居然是一种叫“御方清肺化痰颗粒”的中成药,还给拿到了一份成分说明书来。

    要是别人也就罢了,光明家就是世代中医,从小耳濡目染长大,哪怕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这份号称宫廷御医流传出来的名贵药方里,单看川贝、白芨这两样名贵药材就犯嘀咕。

    他们哪儿来的川贝白芨?从没见过什么运药材的车子进村。

    而且,按说说明书上十几味中药,在加工成颗粒的过程中能没气味儿吗?酸苦甘辛咸五味俱全!可他在村子外围蹲守一个月,只见他们源源不断的往外运送成品,却没闻见哪怕一丁点儿的中药味。

    这不科学。

    好好的制药就制药,为什么大白天不运,偏要半夜三更出去?这里头一定有蹊跷。

    而且,这款“御方清肺化痰颗粒”,他也没在北京地区见过,无论是大小医院还是私人诊所,甚至连赤脚大夫那里他都走访过,周边河北天津等省市,也没看见过这款药。

    他们把药卖到什么地方去了?

    这才是最引人深思的。

    他把这些怀疑告诉胡峻,胡峻在外头忙着,也没时间回来,只让他快打个报告把这些事跟局里领导说一下,领导会安排人手给他。

    谁知报告才打上去没几天,光明就让人举报了。这分明是打击报复,不知道消息从哪个缺口走漏了,东阳村的人知道他正在查他们。

    “胡峻哥,要不让我去探探,东阳村我熟。”

    胡峻无奈,“你怎么熟?”

    “我……我去……过……”好多次啦。绿真小声叭叭,不能让他知道,因为他说过那村子不对劲,嘱咐她别去的。

    胡峻叹口气,“傻丫头,车子一到周末就不见踪影,你以为我能不知道?”光明在外围蹲守那么长时间,早第一时间告诉他了,他能做的,就是让他好好看顾她,别让她遇险。

    绿真吐吐舌头,“好吧,那你更应该放心啦,我进进出出那么多次都没事的,正好也该给东阳爷爷送稿费了,我还想给他送个电风扇,天越来越热啦。”

    现在村子里正防备着公安,甚至升级到凡是生面孔都进不了村,把登山入口也给封了,想要借口登山是不可能的。

    “不行,里头的人不是好相与的。”

    “我不怕,你忘了我可是二中女子短跑冠军?”她眨巴眨巴眼,得意极了。她的“短跑冠军”可是货真价实的,中学时天天跟好朋友们走路,一走就是六年,有时候为了赶时间还生死时速夺命狂奔,跑着跑着就练出来了,每年运动会她都积极报名,每次都能拿第一名。

    胡峻把脸一板,“胡说,这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我会尽量帮你搜集证据,大不了三十六计走为上,我的飞毛腿他们想抓还抓不着嘞!”

    听听,听听,这是啥孩子话,胡峻很想瞪她一眼,可心里总觉着暖暖的,还怎么舍得说她一句重话。小丫头呀,也是替他着想,想帮他的忙。

    他知道,她是世界上最有实干精神,最不怕事的小姑娘,一旦想要做的事就没有做不成的,他即使不同意,她也能想到办法偷摸着去。

    “行吧,但咱们约定好,如果两个小时你还没出来,我就进去找你。”又从单位拿来一把信号枪,“到时候要遇到危险,你就放枪,我一定第一时间进去,别怕。”

    “我才不怕呢,我可是小地……”

    “小弟?”胡峻哈哈大笑,在她额头上“吧唧”亲了一口,“嗯,有自觉,不错。”

    绿真气哼哼在他胸口捶了一拳,“胡小峻大臭屁,你才是我小弟!”

    小姑娘的眼睛又大又圆,亮晶晶的像有星星碎在里头,胡峻一时愣怔住,目不转睛。

    绿真这才终于有了年轻女孩的羞怯,两抹红晕爬上脸颊,“不许看啦。”

    胡峻一愣,忽然“恶”向胆边生,看着她红艳艳又比一般女孩肉嘟嘟的嘴唇,“吧唧”一口亲下去,软软的,甜甜的,真舍不得离开啊。

    见她愣着没反应过来,他忽然微微用了点力,啄了一下,像吸又像咬……一瞬间,像有一股电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贯穿两个人的身体,又酥又麻。

    两个人再一次迅速弹开。

    可这美妙的滋味,却在心里扎了根。

    爱情啊,真是让人既渴望,又害怕,还该死的甜美!

    在约定好的日子,绿真拉着满满一后备箱的生活用品粮油肉蛋,来到东阳村。

    大老远就闻见一股熟悉的怪味儿,绿真就知道今儿来对了,他们又开工了。果然,村口有两个十二三岁的大孩子,正百无聊赖的吹着牛,一听见车子声,神情忽然警觉起来。

    “谁啊?”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的少年问。

    绿真把车玻璃摇下来,“我找东阳爷爷。”

    “你谁啊?”

    “嘘……她不就那个陈东阳老头儿的选房亲戚吗?常给他送吃送喝那个。”

    绿真不耐烦的翻个白眼,“他在家吗?”

    少年也不说在不在,一个围着车子打转,在后备箱上拍了拍,又趴在车屁股上,想要通过缝隙看到里头去,另一个也没好到哪儿去,半个身子都快伸进车窗去了。

    绿真嫌弃的捂住鼻子,“去去去,离我远点儿,臭死了,穷鬼!”

    两个少年顿时红了脸,大家都知道陈东阳这位漂亮又有钱的亲戚,可那都只是“传说”阶段,近距离接触这还是第一次。少年的自尊心被她伤到了,恶狠狠瞪着她:“有钱了不起啊?总有一天我也要比你们城里人有钱!”

    绿真翻个白眼,一踩油门,扬长而去。

    这才是富家千金该有的模样。

    就像爸爸说的,有些人你越对他客气,他越觉着你别有所图,就是按照他们以为的富家千金该有的样子来“演”,他们才越不会怀疑。

    各个巷道岔路口都躲着几个老人孩子东张西望,绿真视若不见,也不管会不会擦到墙,一鼓作气将车子开到废弃糖厂门口。

    “绿真来了,哎呀,不是让你别买这么多嘛,你也是花爸妈的钱,我哪儿忍心要……”陈东阳赶紧出来帮忙,直到进了糖厂,关上大门,绿真背上的目光才被隔绝开。

    绿真掏出八百块钱,“爷爷,这是您的稿费。”

    陈东阳嫌太多了,不愿收。可绿真带过样刊来给他看,确实是百分之八十都会出自他的创作,听说一本卖八毛钱,现在全国的销量都很大,八百块也确实不算多。

    绿真把他拉进屋,“爷爷你们村的糖厂是不是只是个幌子,不生产糖?”

    陈东阳一愣,“别问了,这事不该你管。”

    “爷爷,你不说的话我来猜,才对你就点点头怎么样?”也不待他答应,绿真继续道:“制糖厂不是制糖,而是制药,对吗?”

    陈东阳怔了怔,在小姑娘清澈的眸光里,他没办法撒谎,没办法再回避。

    虽然没点头,可他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他的内心。

    绿真松口气,看来陈爷爷也是知道的。

    “他们制的药只有一种,叫‘御方清肺化痰颗粒’对吗?”

    陈东阳点头。

    “是假药,对吗?”

    陈东阳心头猛地一震,眼神闪烁,不敢与她对视,这孩子太聪明了,他什么都没说过,她只是来过几次就把那些黑心肝的套路给摸到了。

    “而且,他们的假药是用银耳和糖精做的,对吗?”

    这下,陈东阳的嘴巴张了张,眼睛瞪圆,一副见鬼的表情,“你怎么知道?”

    那就是猜对了。

    绿真再次松口气,她虽然没亲自见过尝过那款药,可她有分析能力,只听过一次光明讲的摸排情况,她就跟胡峻一起分析出来了。

    要是好端端的正经药,至于偷偷摸摸不敢拿出来吗?至于不敢卖在本地吗?没有生产资料来源,又没有生产加工过程,这哪是制药,压根就是制假!

    得到他的承认,绿真不仅没松口气,反而更紧张了。

    制假药啊!这可是伤天害理的缺德事!说难听的生孩子没屁眼那都是活该啊!

    假衣服假皮鞋那顶多就是骗点钱,假药那是啥?本来人家就生着病,吃了假药没作用不说,还耽误最佳治疗时机,给人小病吃成大病,大病拖成绝症……吃不好是要人命的!

    你就说吧,这世界上还有比制假药更可恶,更缺德的行为吗?

    绿真气得拳头紧握,她已经多方了解过,银耳具有滋阴益胃的功效,属于药食同源的东西,正常的话是无毒无害的,可霉变银耳却是有毒的,东阳村的人拿的银耳肯定是霉变的,吃多了会吃出问题的。

    况且,即使没坏,吃多了也是有害的。

    抛开剂量谈毒性都是耍流氓。

    这就是一群为了钱可以不择手段的混蛋!

    解放思想解放思想,他们解放得连底线都不要了,崔绿真必须让他们付出代价。

    “爷爷,你知道他们的窝点在哪儿吗?”

    陈东阳叹口气,“丫头,你怎么就这么倔,你个人的力量斗不过他们的。”他顿了顿,“当年,我的制糖厂就是让他们挤垮的,刚开始我也跟你一样,觉着只要拿到证据就能抓住他们,可……”

    在这个小村子里,村霸宗族的力量,比外人想象的严重多了。

    大集体时期选生产队队长和书记,这伙地痞能把书记队长会计出纳妇女主任通通包揽,社员们有什么办法?没有他们开的介绍信,上公社都困难。得罪了他们,年末算工分分粮食的时候,他们能让你一家子饿肚子!

    后来,包产到户后,生产队长变成村长,各家种各家的地,再也不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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