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好生毒辣,怕谢慕华追来,索性只留一匹马逃命。
刀光一闪,又架在呼延赤金脖颈上。
谢慕华偷偷将插在腰间的左轮手枪拿了出来,眼下形势危急,呼延赤金命在旦夕。但是谢慕华心里也没底,从小到大,他也就玩过气枪而已,连麻雀都没打过。在游乐场里用气枪打气球,十发不中五。大学军训打靶,三发子弹全部跑靶,那枪法够烂的,现在虽然双方距离不远,但是那契丹男子将呼延赤金挡在身前,谢慕华这一枪要是出手,十有八九倒是要打中呼延赤金。
那男子唧唧哇哇叫了几声,料想是不会说汉话,谢慕华看他神色,也猜不出他到底说了些什么,只得扯开嗓子喊道:“你放了我同伴……”
谢慕华心里一着急,把那什么“若是伤了她一根汗毛,我便将你碎尸万段”云云之语都喊了出来。
那契丹人虽然不会说汉语,但是好像能听懂,他目光闪烁,却不再言语,一手解开马缰绳。
谢慕华心中大急,若是那人上了马,只怕一刀就割了呼延赤金的咽喉,这时火烧眉毛只顾眼下,急忙大喝一声:“侧头!”
呼延赤金看见谢慕华手中拿着一个黑乎乎的小东西,却不知是何物,听得谢慕华大声叫喊,当即拼着脖子在刀锋上划一道痕迹,也奋力把脑袋一侧。
那人面目就在眼前,谢慕华离他不过十米而已,这时不暇多想,双手握住手枪,照准那人脑袋,砰的便是一枪。
契丹人不想呼延赤金如此胆大,又见谢慕华猛然举起一物,虽然不知威力如何,却是声震四野,一声巨响倒是吓了他一大跳,呼延赤金瞅准机会,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一个干脆利索的反手擒拿,便将他手中钢刀卸了下来。
谢慕华这才醒悟过来,急忙大声喊道:“休得伤他性命!”
但是为时已晚,呼延赤金夺刀之后,顺势刀锋上扬,一刀抹了那人的脖子。
“唉!你着什么急?”
谢慕华一直在想这四个契丹人鬼鬼祟祟来这里做什么,没想到呼延赤金一个活口没给留下,这女人真是心狠手辣……唉,谢慕华忍不住又叹了口气,他的好奇心本来就很重,眼看这四个契丹人所为之事必然重要,眼下却连个答案都找不到了,叫他如何不失望?
“谢大人、这是何等兵刃?”
呼延赤金走了过来,仔细的打量着那支左轮手枪。
谢慕华支支吾吾解释了半天,说是大秦官员防身之物,又说是废物一支,声音大而已没什么用。这枪在谢慕华的手中跟废物也差不多,方才他瞄着那契丹人的脑袋开枪,不到十米的距离,但是这一枪却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谢慕华一边说,一边在那几个契丹人身上搜索了起来,在那契丹官员的怀里居然摸出一封书信,只可惜打开一看,又全是蝌蚪似的契丹文字,一个都不认识。
“你可认识契丹文字?”
谢慕华头也不抬的问道。
这时已经入夜,四周静悄悄的,谢慕华却听到一阵抽泣的声音,回头一看,呼延赤金蹲在地上,一手捂着脖子,泪流满面。
这女人天性都是爱美,虽然呼延赤金是女将,武艺高强,可也不愿自己脖颈上留了道疤痕,谢慕华大呼头疼,只得把那封契丹书信揣在怀里,劝慰了呼延赤金半天,又吹嘘自己有大秦妙法,别说脖子上有道疤痕,就算是伤在脸上,也能回复她的花容月貌。
好容易才骗得呼延赤金收了哭声,远处蹄声又起。
谢慕华心中一动,这几个契丹人来到此地必有图谋,虽然那契丹文字并不认识,但是这蹄声一响,必定是有人前来相会,此处离高粱河已经不远,十有八九他们是要与大宋臣子暗通款项,想到这里,谢慕华浑身一阵冰凉。历史上,大宋在高粱河兵败如山倒,难道是有内奸?
“不管来者何人,先抓住再说,这次千万不要伤了他们性命!”
谢慕华低声对呼延赤金说道,自己随手拿起那死去契丹官员的钢刀。
呼延赤金点了点头,快步跑了过去,翻身上马,那远处两名骑士已经快到近前,远远看见几个人倒卧在地上,料想必然出了事,顿时调转马头,回头便跑。
呼延赤金急忙打马追赶,不想那马儿竟然认主,发起野来,奋力颠簸想把呼延赤金从马背上摔下来。
好不容易制服了马儿,那两人已经去得无影无踪了,呼延赤金心中惭愧,牵着马儿走到谢慕华的身边。
却见他呆呆的望着那两人远去的方向,口中喃喃道:“这背影,好生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