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将人头献给小姐,以解心头之恨。
这时,李神通转了一个弯,看见匆匆走过的大夫,他一把抓住,道:“大总管如何了?”
大夫被一把抓住,心中有些恼怒,待看清楚是李神通,忙满脸堆笑,躬身道:“副总管,大总管的病情已经没有大碍,卑职开上几剂药,只要按时服用,一两个月必当痊愈。”
李神通的心中稍安,他抬脚欲走,那大夫却又说道:“只是大总管腹中的孩子,已经流产,请恕卑职无能为力。”
李秀宁躺在病榻之上,虽然只是一日,眼圈却已经深深的陷了下去,她虽然不喜欢柴绍,可是不管怎样,腹中的孩子是自己的血肉,就这样化成了一堆血水,这让李秀宁充满了愧疚。
她伸出手,轻轻的摸着腹部,那里已经不在微微的鼓起,而是平坦的一片,“我的孩子,娘对不起你!”李秀宁说着,语气中充满了愧疚、伤心。
李秀宁之所以急着要拿下大兴城,不仅是为了父亲考虑,也是知道,身怀六甲的她,在腹部渐渐隆起后,再带兵就不方便了,毕竟她虽然有一支三百余人的娘子军,但在七八万的军中,还是男人居多,一个身怀六甲的女子带兵,更为不易。
就在李秀宁伤感的时候,门外响起了脚步声,李秀宁急忙举起手,用袖子擦干了眼泪,很快,李神通进来,看见李秀宁的动作,他叹口气:“侄女,你可要保重身子啊!”
李秀宁明白李神通是在劝慰她,但她不想在这上面多想,多想只会让她更加的伤感,她收拾了一下心情,说道:“副总管,如今我军新败,军心不稳,我又有伤在身,实在是有力无心。”
李神通听她说话,知道李秀宁是想要说军情之事,于是点点头,坐在一旁,等着李秀宁下文,这时,马三宝走了进来,满面掩饰不住的伤心、怒气。
李秀宁说道:“我思前想后,这一次隋军出击,是谋定而后动,说不定卫玄他们也上当了。杨侑是个小人,诡计多端啊!”她想起那些不堪的言语,又想起因此而流产的孩子,顿时心中一酸。
但很快,李秀宁就继续说道:“我估计,隋军很快就要出兵。你派人通知丘师利、向善志、李仲文等人,叫他们加派斥候,注意隋军动向,千万不要大意。若是隋军攻来,不要出战,只要守住城池,就是功劳,日后必当会按功行赏。”
趁此大胜,按道理隋军应该会趁机攻打各县,为了恢复与扶风、天水各郡的联系,隋军的首要目标,应该是武功县、盩厔两县,这一点,李秀宁虽然伤心,但也十分清楚。
李神通点点头,表示一一应允,他对这个侄女还是很佩服的,虽然这一次被隋军击败,但胜败乃兵家常事,一次失败算不了什么,只要人还在,就有机会。
李秀宁又说道:“我打算静养一些日子,军中的大小事宜就由你负责。另外,注意安抚三军,不可自乱。”
李神通点点头,李秀宁说了半天话,感觉有些疲惫,不由靠在床榻之上,闭着眼,李神通站起身来,正要出去,李秀宁又说道:“可曾派人去打探消息?”
马三宝在一旁说道:“派了,想必应该快回来了。”
话刚落,门外响起脚步声,一人在门外敲门,道:“大总管。”
马三宝点着头,道:“进来。”
那人进来之后,将一封书信递给马三宝,便退了下去。马三宝打开书信迅速看了一遍,简短的说道:“小姐,卫孝节战死,元尚武被贬。”
李秀宁睁开眼,沉思片刻,嘿嘿苦笑,道:“果然是好计,好计呐!”她忍不住咳嗽了几声,嘴角殷红,一旁女兵拿出锦帕,替她洁面。
马三宝忙道:“小姐你身体不适,早些安歇吧!”
李秀宁点点头,突然说道:“副总管,城中的眼线可要小心了,让他们不要活动太频繁。嗯,对了,若是有父亲的消息,要及时通知我。”
李神通点点头,道:“大总管你放心,我一定会将此事办得漂漂亮亮的。”
李秀宁闭着眼,将嫩白的小手缩进被子里,像一只受伤的小兽。李神通退了出去,马三宝轻轻叹息一声,将被角掖了掖,等那女兵出去之后,吹灭了蜡烛,这才走了出去。
当房子中一片安静之后,李秀宁的身子猛地一颤,低声哭泣了起来。没错,她是一个坚强的女子,将数万悍匪管理的服服帖帖,她是一个巾帼英雄,是一个不让须眉的奇女子,可是,她毕竟是一个女子,面对丧子之痛,她的心,还是有如玻璃一般的脆弱!
低低的声音哭泣着,门外,一声长长的叹息,脚步声轻轻,那人远去,在心中有了一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