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得很多字。”那是爹爹教我的,可是,爹爹不在了。小童月看着繁星满天,一闪一闪的,像极了娘亲的眼睛,眼泪就忽而下来了;赶紧伸手一挥,将眼泪擦了去。
司马翟广似乎察觉到了小童月的心情,笑着点头道:“也好了!虽然我不喜欢识字,但是刚才参军讲的,认识字也不是坏处啊!到时候我要是当场了将军,那可不得识字。再不行就只能让你在旁边念给我听了!”
“噗吱”一声,童月破泪为笑。“才不要了!那还不如我自己当将军呢!我也可以打仗的呀!”
“姑娘家打仗不漂亮的哦!”司马翟广逗着这个孤独的孩子,心知她现在跟自己一样,无父无母,到处流浪。
“难道女孩子就能不做将军了么?可是我偏要做呢?”声音渐行渐远,渐渐消失在夜幕下的军营里。
一路跟着那厨房的火夫拾柴,学着烧火;更多的时间里,小童月开始对着那本《孙子兵法》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虽然看不懂的地方太多,但是在军营里跟着行走,根本就没有其他可以让童月做的事情,而且,一旦安静下来,童月就会想念自己的娘亲;所以,干脆看了起来,司马翟广没有听其他的人讲打仗的事情的时候,童月就搬出一句出来,问问司马翟广那是什么意思,尽管司马翟广也理解得乱七八糟,但二人还是觉得很有趣味;司马翟广一则是为了消除童月对亲人的思念,二则觉得童月读给他的东西,听起来是跟打仗的事情有关的,有些地方很是有意思。这一路来,二人倒并没有觉得军旅生活有多痛苦,可以吃饱,还有人陪伴,竟然还有书可以读,二人觉得特别的满足。
军队行进的速度很快,天气甚好的时候,夜里也是要行走的,不过是速度放慢些。而年纪尚幼的童月一到夜里行军就犯难了,走着走着,就睡着了。
“哎哎!童月!别睡着了!我们马上就到建康了!听说那里有很多好吃的,还有很多漂亮的衣服,还有很多的面人,可漂亮了!”司马翟广不停地讲着这些天从其他士兵那里听来的新鲜事儿,希望已经东倒西歪的小童月能够清醒一下。
虽然她自己也很想正常的走路,当然,更希望可以躺下来睡一觉,坐着也可以啊!实在不行就是站着让她睡会儿也是好的,但是这些愿望都实现不了。“司马哥哥你再掐我一下,用力点,要不然,我真的会走不了了。”小童月迷迷糊糊地恳求道。
司马翟广都有些不忍心了,白天里的时候,自己背着她走了一段路,可是发现追不上大部队,所以只好放下她二人一起走;晚上童月不再愿意让他背了。牵着她的手已经被司马翟广掐得一个个的小疙瘩突\起来了,他再也下不去手了。“算了!反正听他们讲,我们已经快到建康了,咱们要不然就坐在这里休息下吧!”
小童月精神一松,转头看了看夜色里根本看不清的司马翟广。“可是我们万一走丢了呢?又要像以前那样了。”
“不会!我白天的时候问了,明天晌午就可以到达建康城了,能有多远了呀!咱们一路问过去也就可以了。”司马翟广拍拍她的小手安慰道。“你睡会儿吧!一小会儿,说不定我们醒了马上就可以追上了呢!”
这自然是安慰的话,大概童月是实在困得不行了,听着这话竟点了点头,随即往路边一坐,歪在山上睡着了过去。
司马翟广看着那睡觉的速度,无奈地摇了摇头,走了过去,陪着她一起坐着。暮春的日子,山花开得甚是烂漫,夜色沉沉中轻轻地随着微风摇曳,夜里还是有些凉意的,司马翟广将自己身上的外衫脱下来盖在了童月身上,天气并不好,夜间只能恍恍惚惚地看着人脸的轮廓,但是看着轮廓也知道,童月长着一张小巴掌脸,水灵得厉害,五官小巧精致,微微一笑,酒窝深陷;也难怪司马翟广从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有一种想要好好保护她的感觉,就像,就像妹妹一样,司马翟广黑暗中咧嘴笑了笑,觉得自己心里的某些想法自己都不好意思去想,连对自己坦白都觉得丢脸。
比如说,他现在就觉得应该背着她,让她睡在自己背上的;她一定觉得特别的舒服,比之现在靠在石面上不知道要舒服多少,只是小丫头太倔强了。倔强也好,小小少年甜甜地想着,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欢喜,却不知道什么什么欢喜,只觉得心中很是快乐。就这样双手交叉放在脑后也靠在山上睡着了,嘴角挂着微微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