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李嬷看也不看小丫头,更半眼儿不瞧小杌子,屈膝施礼道:“主子在,老奴不敢坏了规矩。”说罢,直起来腰,垂了手又道:“既然娘子着急,老奴看也勿需拿什么花名册了,娘子想知道什么尽管问老奴罢。”
听这话的意思……
兰娥眨眨眼,干脆不叙前因,直接问:“府里姓陈的婢人有多少?都在哪个院子当差?”
李嬷想也不想,张嘴便道:“府里陈姓婢人共有十七人。这其中六旬老妇有三,如今在后巷荣养;再有四人,一人在主院服侍夫人,另一人掌管府里茶水司,其他两人均在大厨房。”
兰娥摸摸下巴。
在后巷荣养这些,要进府还得主子相招,先排除。另外这四个……崔氏身边的先放一放,掌管茶水司这位与大厨房那俩个先算一号。
兰娥在心里先将这三人记下,转而又问李嬷:“其余那十人都是做什么的?”
依照先前兰娥那两句开场,李嬷先将自己认为最可疑的七人报了出来。
现下兰娥又问……
李嬷略一皱眉,又道:“余下这十人,六人是不足十岁的家生子,现在碧山房由常嬷嬷张嬷嬷教导规矩,另外四人,两个粗壮的在刑房做洒扫,两个机灵些的就在此院。”
碧山房四面高墙,学规矩的等闲出不了院门。
在刑房做洒扫,真有可疑,首先逃不出李嬷这双厉眼。方才她不将这两人排在开始,想必这两个没有不妥。
还有两个在自家院子里,既然有李嬷在,这两个也不足为虑。
可惜……明天就要走了。
就算抽丝剥茧查这姓陈的,一夜之间也未必查的出来。
兰娥垂眼想了片刻,对李嬷慎重道:“明天起程回长安,我只拜托嬷嬷一件事儿,无论使什么手段用什么法子,嬷嬷不能让这人随行。”
只要将这个“陈氏”留下,介时一家人都回长安侍疾,府邸里就没有了主子,这人等于是没有了目标。
没有目标,她接下来纵有千般诡计万般手段,又向何人使?
李嬷眼里滑过赞赏,只这种赞赏之色一闪,她便垂睑道:“是,老奴明白,请娘子允老奴告退。”
兰娥摆摆小手。
李嬷施礼退了出去。
第二天一大早。
李嬷梳洗打扮停当,先吩咐婢子们烧水的烧水,打扫庭院的打扫庭院,她自己则出门去了外院。
在外院溜了一圈儿,李嬷进了紧挨大门的置房。
魏大管事正坐在书案后看上报来的册子,察觉到门口一暗,不由抬头,等看清楚来人,大管事不由后背一凉,讶声问:“李掌院怎么来了,真是稀客,来来,坐下歇歇。”慌忙起身去挪椅子。
李嬷阴冷冷瞟了他一眼,道:“各院都报上随行之人么?报上了拿来看看。”,大模似样在椅子上坐下。
能执掌刑房的人,自然是大主子心腹中的心腹。更何况王恪来晋阳赴任时,李嬷又是王老太爷亲自点的将?
魏大管事半点没有觉得李嬷拿大,探身将方才看的册子递过去,又笑咪咪地问:“是主子要看?放心,若是添人,我再加辆马车就是。”
李嬷眉眼不动,只拿过名册一页页仔细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