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上枝桠虬笼如盖,又树叶子簇簇团团。
她眯眼一处处看过去,别说人了,连只鸟儿都没有。
“跑了?这人进叠翠馆如履平地,不是远人罢!”兰娥眼珠子一转,又低头去看膝上。
杏黄色的纱裾上,兜着张巴掌大的红色名帖,帖上两行烫金小字“不清花韵,难入高雅之境。俯瞰观色,色之尤者,物出其类。”
看清这两行字,兰娥不由失笑。
这人倒是有趣。
文士雅人赏花,必先观其色,其次闻其香,再次赏其姿,最后品其韵。这人倒好,先品风韵再看其色,好像他认为诸花之风韵倒比颜色重要。
看过了正面,兰娥小指指甲在贴子边缘一挑,将洒金纸掀了开来,只见贴子右边寥寥几笔,画了一枝虬枝盘结的石榴,石榴下一块青石,石下两株芍药。
右侧是画儿,而左边只正中一方颜色扱浅,极淡的红色印痕……“月笙”。
兰娥眯了眼,食指指尖儿在印上叩了叩,这个“月笙”,显然是某位郎君的表字,这方小印,显然是枚私章。
换句话说就是说……这人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扔下来一张印了私章的赏花贴。
且贴上既没有日期,也没有写邀约的原因,更没有被邀之人的姓氏名讳。
也就是说,不管是谁拿着这张贴子,便可以大大方方执贴赴约。
兰娥叩叩贴子右侧的石榴花儿,这个季节石榴花开的正盛。她目光又向下一扫,而芍药……应该是花期已过。
以私章相邀赏花,自己还是位娘子……哦,七八岁的小娘子。
可能么?
“莫不是送错地方了……”
“什么送错地方了?”
阿茉远远看见自家主子低着头,跑近了又听见她喃喃自语,张嘴便问:“送哪了?婢子去要回来。”
兰娥抿嘴笑笑,抬眼看了她问:“怎么回来这样晚?”
“哦。”
阿苿瞬间忘了“什么送错了”这桩事,做贼似的左右溜了几眼,而后俯身贴着兰娥的耳朵嘀咕:“娘子不是让婢子去打听,李家什么时候送来的贴子么,婢子便去大厨房找要好的媛娘。按婢子想,问这种事自然要找个偏僻人少的地方,哪知道婢子在山下遇上了恽叔,恽叔要婢子不管找谁,只管去大路边树丛里问。”
大路边人来人往,这是生怕别人听不见怎的?
兰娥皱了眉问:“你去了?”
阿茉挠挠头:“恽叔原来服侍大人,现在又服侍郎君,他的话……婢子……嗯!婢子就拉着媛娘去了。“
兰娥不动声色,又问:“媛娘怎么说?”
阿茉两手往腰上一掐,忿然道:“李家送来四张贴子,大夫人准备要娴娘子也去。娘子,咱去找她评评理,凭什么昩娘子的贴子。”
评理?人家现在统管内宅大小事务。找她评理,不是嫌过的舒坦么?
兰娥瞟她一眼,淡淡问:“若是她说……娥娘子重病在身,贴子废了也是废了,不如让娴娘子用,介时也好去李府长长见识,你待如何?”
是啊,现在自家娘子“病”还没有好呢!
怎么好去赴什么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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