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他还在拿着书干等着,只好心软服输,念了句摄心术。胡源便迷迷糊糊放下书册,上床香甜睡下了。
“每次都见陆吾上神使这招,果然好用。”
草草吹熄了油灯,将手握起又放下,放任自己大胆一次,小心躺在了胡源的身侧。
“尊上,不是我占你便宜,我……我心里有些难过,又不好找乌鸦神君去说吧。你就看在我专门跑来为你达成此生目标的份上,慷慨借你的后背给我靠上一靠,就一晚上就好。”
草草小声嘀咕着,又帮胡源盖好被子,将额头轻轻抵在胡源的后背之上。
一夜好眠。
如果不是第二日胡源猛地起来,把草草吓得从床上跌在了地上,应该还会更完美些。
草草再三确认自己的隐身之术还管用着,明知道胡源根本看不见她,还是秉着呼吸慢慢站起来。
胡源坐在床上想了一阵,马上下床披衣穿鞋。
门外守着的小婢女们端着洗漱用具低头进来,胡源慢吞吞洗了一遍,心事重重一般紧皱着眉头。胡秉见他梳洗完毕,站在一侧恭敬道:“四少爷,今日要去宫里的。”
“嗯。”胡源瞥了眼桌上的银票,有些心不在焉。
胡秉随着胡源多年,自是眼尖:“四公子还有什么事情可以交代小的去做。”
“也好,”胡源想了想:“你今日去府衙问一问,昨天有没有一个白发的女犯人被捉。”
胡秉吓了一跳:“四少爷是要找这人?”
“算是吧,若是找到此人……若她只是做了小偷小摸的事,你给些钱打点打点,把她放出来。”
“是,四少爷。那这位婆婆叫什么名字呢?”
“不,她年纪不大,只是发色与常人不同。至于什么名字……我也不知道。”
胡秉有些为难:“这……”
胡源朝他和然一笑:“你尽力去办吧。”
“好的,四少爷。”胡秉辞了胡源便出了门。
草草从床旁走到正在更衣的胡源一侧,他今日着一身靛蓝色窄袖长袍,领口袖口都绣着银丝流云纹,和平素的白色常服完全不同,草草一眼望去竟觉着威严冷肃,少有往日的和气亲近。
他一声不吭得抬脚出门,草草掩着口打了个哈欠,方才发觉此刻天还未大亮。
“四少爷今日不对劲啊,往常总是要传些早膳吃了再走。”一个小婢女收拾着床铺,小声对着另一个婢女嘀咕。
“我听说最近太后身子欠佳,平日里她素是疼爱玉藻公主,大约是想凑合公主和我们四少爷呢。”
“那按照皇室的祖宗规矩,四少爷岂不是永不得为官参政了?”
另一个小婢女点点头:“确实有驸马不可参政一说,难道四少爷真的要弹一辈子的琴么?”
“算了,我们懂什么,反正只是多个女主子罢了。”
两个小婢女相视一笑,却还是有些惋惜和无奈。
草草倚着门听完两人的话,想来胡茗那话也是对的,明明是个偏偏少年郎,堂堂天帝转世,竟然隔三差五起个大早给一个老太婆弹琴讨好。草草莫名觉得不自在,把心一横,直接跟着胡源往皇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