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禹铭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沈以默在他怀里睡着了。
他小心翼翼地摘去她的眼镜,深深地凝望着那张令他魂牵梦萦的小脸,安静沉睡的沈以默,不会再说让他心痛的话,乖得像只温顺的猫儿,偶尔砸吧嘴或蹭蹭他的小动作,对盛禹铭而言都是甜蜜的折磨。
三年前,所有人都说她离开了S市,可能去了澳洲,也可能在欧洲,更有可能已经死了。
他找不到,找不到,她就那样从他的世界里彻底消失,无迹可寻,了无音讯。
那是他人生中最黑暗最绝望的一段日子,就好像深入骨髓的另一半灵魂被生生剥离,痛到无以复加。
他抽烟酗酒打架甚至自残,做一切她认为危险而过分的事,他让自己的生活颓废、荒唐、一塌糊涂,可是她始终没有出现来骂醒他……
然后,他就被恨铁不成钢的盛家老爷子丢进了部队。
盛禹铭曾经有两个梦想,做一名像爷爷那样的优秀军人,当一个让容悦满意的合格丈夫。
失去容悦,梦想如同失去了半边翅膀,生,无可恋,死,有不甘。
这三年,他在特种部队接受超高强度的训练,每一天都累得筋疲力竭,出任务时受过伤流过血挨过枪子,多的是惊心动魄披星戴月的日子,仿佛只有那样才能证明他还活着,他怕自己闲下来,怕自己会疯狂地想她,想去找她。
那么短的时间,从一个颓废纨绔的浪子,变成了沉着冷静的中校,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身上的标签不再是上将盛司令的孙子,而是特种兵部队的神话。
别人拼命,盛禹铭是在玩命,盛家老爷子心疼孙子,又怕他从部队退下来胡思乱想,无奈之下只能答应盛禹铭外公的要求,劝孙儿接手盛世集团,弃政从商。
原本以为要费一番工夫,没想到盛禹铭回来的当晚,人还没回老宅,就在电话里答应了此事。
只有宋燃知道,盛誉之下的年轻中校,只是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在皇爵见到沈以默的那一刻,他的生命才被重新点燃。
“容悦。”
盛禹铭轻吻她的脸,就像虔诚的朝圣教徒,没有你,我连命都不想要了,比起信仰,梦想又算什么?
“嗯……”
沈以默嘤咛一声,半眯着眼迷蒙地看了看盛禹铭,水润饱满的唇角浅浅翘着,攥住他的衣领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又沉沉睡去。
看吧,她依然是依赖他信任他的小丫头。
盛禹铭下车,轻手轻脚地把人抱起来,缓缓走进公寓。
这处公寓是盛家老爷子给爱孙准备的,盛禹铭偶尔休假回S市,一般不会回老宅,都是住在这里。
黑色为主调的装修风格,低调中透着奢华,却给人沉闷庄重之感,盛禹铭之前还没在意,带了沈以默回来,突然就觉得这个家少了很多东西。
沈以默睡得很沉,盛禹铭打了水细心地给她擦了脸,又按照医嘱为她冷敷扭伤的脚,之后才简单处理了下自己额头的伤口。
洗完澡出来,盛禹铭躺在她身边,手指宠溺地描绘她的眉眼,偶尔亲亲抱抱,看不够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