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大殿已经是尽头,前面没出口,也没路了,夜离宸一边带着人寻找新的出路,一边难掩好奇,那些金银珠宝,闪闪发亮,为什么公子凤只看了一眼,就如此肯定是假的?
因为全都淬了剧毒,没人敢近距离去检查,夜离宸灵光一闪,看着公子凤,“你信誓旦旦说是假的,该不会是想独吞吧?”
墨凤啼笑皆非,轻笑一声,“是又怎么样?有本事你把它们搬走吧?小心毒发身亡哦!”
夜离宸立即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却又无计可施,这些江湖人,不和你明刀明枪地干上一场,就是老歼巨猾,诡计多端。
墨凤看出了他的心思,微微一笑,“徒逞匹夫之勇,是莽夫所为,废话少说,还是赶快找出路吧!”
夜离宸每次都能被这个江湖人气个半死,可是这大殿一览无余,哪里可能会有什么出路?
忽然,背后传来“轰隆”一声巨响,一块千斤巨石从房梁上面急速滑下,“咚”地一声,发出地动山摇的响声,把他们刚刚进来的门封得严严实实,大殿立即成了一个密闭的空间,没有了光线,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幸好夜离宸他们准备了火把,急忙点亮起来,大殿的一切才重新出现在所有人眼前。
但很快,大家就都发现了一个问题,这座大殿没有窗户,只有后面那扇门,而且已经被封死了,现在大殿就是一个密室,空气很快就会耗尽,到时候就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想不到这也是一个陷阱,一个看不见的陷阱,就算有人侥幸不死,很快也会被闷死在这里。
石中天也在四处观察,“小凤儿,这里不像有出路的样子。”
墨凤也借着火光寻找,幽幽道:“此人和我们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杀我们?”
石中天无奈笑道:“谁叫你们贪财呢?”
墨凤白了他一眼,“世人皆贪财,难道都该杀?是不是换了你,就会大费周章地设计这么大的工事,最终目的只是为了杀几个贪财的人?你会这么闲得发慌吗?”
事不宜迟,所有的人都明白处境危险,都在墙壁上摸索,看看是否有什么隐藏的路。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大家都渐渐感觉呼吸困难,如果再找不到出路,都会在这里窒息而死。
忽然,夜离宸手中的火把晃了几下,就熄灭了,殿内又陷入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换了一般人,早就惊慌失措,可萧天熠的人,都没有慌乱,反而平稳气息,放慢呼吸,等待世子爷的命令。
连墨凤这种内力深厚的高手,也越来越感觉到呼吸不畅,忽然,她的身体被拉入一个强有力的怀抱,还没反应过来,一张散发着熟悉气息的嘴唇就贴了上来,吻在了她的唇上,粗暴狂肆,却又将气息源源不断地传递给她,让她胸腔有一股香甜的气息在回荡,紧绷的身体在他狂热的亲吻下渐渐松弛下来,闷哼消失在他的嘴唇中。
胸膛中好受了不少,可是胸口处传来了轻微的疼痛,她胸口的伤还没完全好,想用力推开他,耳边却传来他低沉到近乎于无的声音,“如果要死在这里,和你在一起也不错!”
墨凤真是彻底无语,想不到在这里,他还会占自己的便宜,真是无耻的男人,你想死,我可不想死。
夜离宸的火把太耗空气,所以烧不了不长时间,墨凤拿出袖中的火折子,吹了一下,火光又重新然了起来,很微弱,但也看得清楚,不过大家都明白,这火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墨凤瞪了萧天熠一眼,这混蛋男人,让自己的嘴唇隐隐作痛,微弱昏黄的灯光映在他面如冠玉的脸上,俊美得不似真人,眼底却有狡黠得逞的笑意。
墨凤别过头去,目光掠过四周,淡淡道:“如此煞费苦心只是为了给一群即将死亡的贪财之人上一堂课,我可不认为世上有这么好心的人,除非这个人和石中天一样闲得发慌!”
萧天熠微微一笑,深表赞同,“有道理!”
有几个侍卫已经明显呼吸困难,连石中天也俊面微红,墨凤看向萧天熠,“这个时候,只有同心协力,才能找到出路,世子爷,现在我们在同一条船上,若是你还知道什么关于九州王的秘密,不妨说出来,大家看看是否能从中得到什么启示!”
“你的意思是说一定会有出路?”石中天正色看向小凤儿。
墨凤点点头,“当然,但凡设计机关的人,一定会为自己留条后路,这是不成文的惯例,要不然,你说费这么大周章,就为了杀我们几个?几十年之后,来了几个跟他素不相识无冤无仇的人,有这个必要吗?”
“问题是这出路在哪里呢?”夜离宸此时也顾不得和公子凤生气了,就算那些金银珠宝是真的,他们出不去,被闷死在这里,也是白搭。
墨凤看着火苗已经开始上下跳动,“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最多只有一炷香的时间!”
在这种绝境下,萧天熠依然保持着优雅的风仪,目光扫过这个空荡的大殿,“据说当年这位九州王和先帝的关系并非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他起兵造反的背后也另有不为人知的原因,按理说,谋反这么大的事情,内务府,大内书库,都应该有大量卷宗记载,可我翻阅过所有卷宗,可几乎找不到有关这件事的记载,我想应该是先帝下旨将所有记载九州王的案卷都毁了,后来者无人提起,并非完全因为事关谋逆之案,还因为能找得到的东西,实在寥寥无几。”
话虽如此,可自己都能查到蛛丝马迹的事情,更加难不倒他,墨凤微微挑眉,看向他,“但我想这难不倒你吧?”
萧天熠和樱樱目光交汇间,似有风起云涌,随即唇角上扬,“当然,当年先帝四方征伐,开疆拓土,收服不少邻国,这九州王原是异国降将,足智多谋,骁勇善战,后来归顺了龙腾王朝,先帝麾下!”
异国降将?墨凤心底一惊,果然是出生皇家的萧天熠,他知道的比自己知道的多多了。
“九州王原来不是九州王,只是九州候而已,因为龙腾王朝开国先祖有训,非萧姓不得封王!”
非萧姓不得封王?墨凤的眼眸中映着熠熠火光,饶有兴趣道:“那后来为什么又封了王呢?”
萧天熠眼中有种比黑暗更加静默的深沉,“当年龙腾王朝边境不稳,盗贼横生,大小民变连绵不绝,先帝甚为忧心,幸亏有九州侯横扫千军,平定叛乱,他为朝廷立下赫赫战功,功勋卓著,封王的呼声极高,所以先帝才会破例,封为异姓藩王!”
原来如此,墨凤恍然大悟,九州候战功彪炳,先帝为了笼络人心,安定军心,所以违心地封了异姓藩王。
萧天熠沉默了片刻,抬起凤眸看着那微弱的火苗,“九州王是他国降臣,我想先帝始终忌惮他这个身份,或许他认为非我族了其心必异,何况先帝生性多疑,虽说碍于九州王立下的汗马功劳,不得不封王,但内心应该也是极其不愿意的。”
“为什么这么说?”墨凤用一根手指顶在下巴上,听得十分认真,要论起对皇家人的了解,当然非出身皇家的萧天熠莫属。
火光越来越暗,但萧天熠的凤眸却更加璀璨,“因为先帝虽然封了九州王藩王爵位,但玩了一招明升暗降的把戏,实际上,虽然九州王明面上的俸禄没变,但和其他同等级的萧姓王爷比起来,不管是封地,还是食户,都不可同日而语。”
墨凤耸耸肩,不以为然道:“这就是所谓的帝王之学?”明褒实贬,明贬实褒,明升暗降,明降暗升,是他们玩得娴熟的权力游戏。
萧天熠冷峻的嘴角翘了起来,“当时龙腾王朝有三分之一的兵权掌握在九州王手中,一位异姓藩王,手握重兵,战功显赫,行事起来,难免会有些骄纵跋扈,其实这是在所难免的,驰骋疆场的武将,永远不会像文臣一样左右逢源,深谙中庸之道,更不可能像佞臣一样阿谀奉承唯唯诺诺,每天都想着怎么揣测君王的心思,怎么投君王所好,这是铁血武将不可能去做的,不仅不可能去做,而且还嗤之以鼻。”
墨凤深表赞同,脸上浮现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如此一来,九州王得罪的人应该不少了?”
朝廷中从来不缺乏阿谀奉承之辈,如果在先帝面前,多进几次谗言,必定会加深先帝对九州王本就存在的不满和疑心。
这也是她不愿意和朝廷中人打交道的原因,一肚子阴谋诡计,尔虞我诈,每天琢磨的就是怎么谋害别人,当然,江湖上也不是一派风清月明,但却是个可以快意恩仇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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