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门只是呼呼大喘。好半天才说了句:“好好好,你们给我等着!”掉转头气哼哼地走了。
这里,鱼鳞舞看着跪在自己跟前一溜四个模样整齐的丫头,还有点不敢相信。
“你说你们是老夫人派来给我使唤的?”
“是。奴婢四人是老夫人特地派来听候少夫人差遣伺候的。这是奴婢四人的家奴契纸。”
四个丫头跪的笔直,双手奉上自己的卖身契给鱼鳞舞。
鱼母惊诧,更是不敢相信:“哎呀哎呀这可怎么使得?看看这几个闺女多水灵,就是青川镇上的大家小姐也不过这样吧?怎么就能当丫头使唤呢?不成不成!”
红罗笑道:“夫人抬举奴婢们了。少夫人,老夫人说了,我们四个的名字原是她取得,如今既成了少夫人的人,少夫人看着给重新取个名儿吧。”
鱼鳞舞看着这四个丫头,想了想道:“名字么,倒也不必改了,就用原来的就好。老夫人会取名更会调教人,我竟是索性躲了这个懒吧。”
红罗四人一听,更是喜出望外。
在大家族里,最有资格名望,最有话语权的不一定是当家人,往往是不管事的老人。
因为小辈再怎样都要讲个“孝”字,倘若不顺着老人,惹急了闹出去被专盯着高门大户人家的御史言官知道了,一本参到皇上跟前去可就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都说宰相门前七品官,这老人跟前院里的下人也是有脸面的,一般的子孙辈主子看见了还得恭恭敬敬地站着,喊声妈妈姐姐呢!
这准少夫人既然不给改名,那么她们四个的名头就还是老夫人的人,这体面就依旧还是尊贵的。
鱼鳞舞笑笑。
虽然没待过大户人家,可她并不是心瞎眼大的人。这红罗四人都是在老夫人跟前院里伺候的,那体面自然要比其他人大。若是贸然改名,只怕老夫人和这四人都未必高兴。
再有,她是一定要嫁去拓跋府了,以后在那里少不得需要左膀右臂。自己倒底年轻,而且又是晚辈,看那个何婆子的架势,拓跋府的大夫人定是跟自己做对的。
若是这四个丫头改了名,那就明白告诉别人这四个丫头是自己的人,这长辈欺负晚辈的身边下人还需要找理由吗?
而且自己还不好出面。总不能教人说自己为了个丫头违逆长辈吧?那杨氏再怎么,倒底名义上顶着个婆婆的帽子呢!
可要是这四人不改名,外人便不会知道,还只当是老夫人的人,谁也不敢轻易动弹。这对于自己在那府里行事只有好处。
鱼鳞舞想的很明白,什么面子之类的虚玩意可以暂时不要,实实在在的里子却是必须的。
鱼鳞舞不知道,因着自己这个小心思,她不但得了这四个丫头的心,还顺势得了柳老太君和其他人的赞扬和尊重。
自然,被蒙在鼓里的杨氏一干人是不知道的。
青川鱼家这边的消息很快传到青阳城拓跋府老夫人面前。
“好!好!好!果然不愧是我孙子看中的人!有魄力有见识有担当!”
柳老夫人拍着桌子哈哈大笑,一口气连叫了三个好字,还狠狠夸奖了鱼鳞舞一番。
红枫笑道:“大少爷的眼光好,那也是因为自小就由老夫人您培养着。”
“这意思就是说,归根到底是老婆子我的眼光好咯!”柳老夫人开心地指着红枫直叫看赏,引得下面的人纷纷上前凑趣。
与老夫人的春晖院相比,杨氏这边简直就是在油锅上翻烙饼!
“什么?她竟敢这样说!”
听完何婆子添油加醋的回报,杨氏大怒!
“一个山野丫头,竟敢如此放肆,简直是反天了!你怎么不拿大耳刮子扇她,竟这样回来了?可见也是个没用的,白辜负了我的托付!”
杨氏骂一阵鱼鳞舞不识好歹,又说一阵何婆子办事不利,丢了她的脸。何婆子心里不服,可却不敢辩驳,只好低了头听着她训斥。
杨氏骂了一阵,又把心思转回事情上面。
“这个女人既然已经撕破脸,索性咱也别再去理她。赶紧的把杨雀那丫头接进战威侯府是正经。”
“夫人说的是。只要造成既成事实,就算大少爷不答应亲事也不行,咱们杨家可也是朝廷一品大员呢!他敢不娶,就让御史言官告他,正好这落下来的东西都归了咱们少爷。”何婆子连忙说。
杨氏眯了眼笑:“只要杨雀进了战威侯府,我就想办法让那小子乖乖娶了。到时候那个姓鱼的山野丫头又有什么辙?除非她甘愿做小!哼,就是做小也没那么容易呢!这是一箭双雕之策!”
杨氏摇着头,得意洋洋地笑着说。何婆子急忙大拍马屁,连声叫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