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鲤在里来回游动,此刻正有一名大头童儿坐在石上,时不时抛下饵食,逗得那鲤鱼你争我抢,频频跃起,不时闪烁出一串金光。
宋初远走上前去,对那名大头童子道:“劳烦告知掌门,宋初远回山,特来求见。”
那名大头童子大咧咧下了大石,道:“道长请稍候。”言毕,就入内通传去了。
宋初远小声道:“这名道童乃是异类修道,颇得张真人信任,道友不可得罪了。”
跛足道人点了点头,他暗暗道:“瞧此模样,这位张真人果如宋道友所言,并不视异类邪修如洪水猛兽。”
候不多时,景游便转了出来,道:“宋道长,老爷唤你进去。”
宋初远回身对跛足道人道:“唐道友,烦你在此等候片刻。”
跛足道人笑道:“宋道友且去就是了。”
宋初远整了整衣衫,便步入洞府。
跛足道人一人站在府外。四处欣赏着周围景色。
他虽天资不差,可惜身有残缺,以至于正门大派不愿收录,只能拜在一位避居深山的邪宗修士门下,因师门只他一人,自家修道尚且不易,更别说调教弟子,因此担忧转世之后,再无人来引渡自己。故而生了寻一宗门托庇之念。
宋初远找到他时,便觉得张衍是个适合投靠之人。一来涵渊门不似五大派,他这元婴一重修士主动投过去,多半可得正视,二来观这名掌门行事。颇有手段,不是庸人,似这等人物,足可使一门为之兴盛,若是搭上这艘乘风而行的舟船,至不济也能借此转了时运。
不知多了多久,景游又从洞府内走了出来。对他一揖,道:“可是唐道长,老爷请你入内相见。”
跛足道人得了宋初远交代,不因对方是道童而小视。笑着言道:“有劳了。”
景游笑嘻嘻道:“道长见了老爷,切记不可虚言夸大,有什么话,照实说就是。”
跛足道人深深看了他一眼。起手拱了拱。
景游道:“随我来吧。”
跛足道人随景游入了洞府之后,往右手一条小径行去。踩着平整石板行有数十步,看见一条玉阶向上,向上走过百十级,步入一座三丈见方的石府内,明珠嵌壁,满室生辉,石台上坐有一名俊逸轩昂的年轻道人,两目有似寒潭,深邃难测,宋初远则是立在一旁,貌甚恭敬。
宋初远见他来了,对座上道人拱手道:“真人,此位便是唐进唐道友。”
张衍目光看来,点了点头,微笑道:“唐道友,听宋道友言,你用一名修士骗过把魏淑菱等人骗走,不知他们当时可曾怀疑于你?”
跛足道人知道此处必得解释清楚,他上前一揖,恭声回答道:“张真人,那人原名邹肖,原为锺台长老,只是一次偶尔机会,小道得以将他擒下,以秘术侵夺了神智,平日利用其偷偷在仙城内取用一些修道外物,魏淑菱那行人中,想必也是有人认出他身份,这才能顺利骗了过去。”
张衍微微颌首,算是接受了这个解释,接着他又问道:“此人既是未亡,那么现下何在?”
跛足道人正容道:“不曾禀告真人,小道如何敢擅自携来?赶来此处之前,便指使其自回了藏身之处。”
他此举也是不得不慎重,邹肖毕竟为锺台长老,牵涉甚广,万一此事泄露了出去,必会惹得锺台前来报复。
他自家独来独往,倒是没什么可惧怕的,可他吃不准张衍态度如何,冒冒然带了来,对方把他当场毙杀,交给锺台都是有可能的。
他心下打定主意,要是对方在此事上显得有兴趣,那自己等下就要设法离开此处。
张衍似是看出他所想,笑了一笑,不再追问,言道:“还要谢过唐道友此番出手相助,景游,你去找一处上好洞府,安顿二位。”
跛足道人知晓只一次见面,对方未必会信任自己,不过等魏淑菱到了,自有表现的机会,躬身一礼之后,就与宋初远一同退了下去。
魏道姑一行人由海上飞渡,晓行夜宿,途中经过锺台所在仙城,都是远远避开,行有十来日,神屋山已是遥遥在望。
曾从纶言道:“至多还有两三日,就可入山了。”
众人闻言精神一振,遁速都是快了几分,只是再行一个多个时辰,海上忽然起了大雾,周围俱是白茫茫一片。
幸老第一个察觉到了不对,以他们目力,竟是无法看透雾气,神情不由凝重了起来,道:“诸位小心了,
就在这时,所有人都是身躯一僵,行动艰难,好似枷锁上身,门下弟子更是个个憋红了眼,丝毫动弹不得,魏道姑脸上血色一下褪尽,失声道:“困锁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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