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伯彦暗忖道:“这孩儿莫看年岁小,可心性坚忍,又极懂事,资质也是不差,若是能得授上乘功法,将来必成大器。”
审楚鱼拱手道:“那就全拜托章真人了,我已在外间备好飞舟,随时可以上路。”
章伯彦不再多言,带着还孩儿起身到了外间,见有一驾七八丈的飞舟悬于天中,上立十来名弟子,多是化丹修为,带头之人乃是一名钱姓阁主,这人虽是未审、吴二人师弟,可因是前任掌院记名弟子,是以地位却远远不如。
不过章伯彦先前在院中炼药,备理药材多是此人所为,也常打交道,是以也算熟识,纵身上了飞舟后,他扫了一眼躺在舟中榻上的吴素筌,便道:“钱阁主,请速速启程吧。”
钱阁主对着下面审楚鱼一拱手,道:“师兄保重。”
便取出牌符一摇,飞舟之下起了一团,已极快速度向外行去。
只是院中之人谁都未曾发现,飞舟离去之后,院中某一处忽有一股彩雾自地下喷出,而后化霓虹一道,往北飞驰。
出了山门之后,钱阁主正要驭舟往北走,章伯彦却忽然道:“掉头,转南。”
钱阁主不解道:“要往神屋山,只有向西、北两途,可章真人怎往南去?”
章伯彦神秘一笑,道:“我等就是往南去。”
钱阁主愣在当场,道:“这,这是为何?”
章伯彦冷笑道:“章某私下猜测,凤湘剑派定不会容你院下封禁之事流传出去,眼线当有不少,故而决不能按正路行事。南广海界上有一仙城,距离此处不过五六日路程,虽在苦心宗治下,可实际乃是邪宗中人所立,那处章某有幸去过一次,先在此处避一避,待风头过去,再往北行。”
钱阁主皱起眉头,道:“章真人可是怀疑两位师兄身边就有凤湘剑派之人,因而先前才故意扬言要往北去,实则却往南走?”
章伯彦看他一眼,道:“却有此层意思在内,钱道友以为如何?”
钱阁主点了点头,道:“审师兄关照,一路上要听从章真人安排,只要能带了这些弟子平安到得北洲,哪怕舍却性命也是甘愿。”
只要有弟子在,来生还可由其接入门中修道,可要是连道统都断了,那便彻底无望了,他知此行不见得顺利,早下决心,哪怕自己身死,这些资质绝佳的弟子也无论如何要保全下来。
“四海玉盘”之中,何遗珠坐于树木环笼的山岗之上,正在那处祭炼那枚九黄星珠。
自打那日张衍来过之后,他便疑神疑鬼,极怕有前人来夺,因而日夜不停,祭炼此物。
好在还有两日就可回得山门,那时便可高枕无忧。
他正入神之间,忽然轰隆一声,耳畔仿佛打响了一个炸雷,整个云盘飞舟猛地一颤,身前的案几顿时翻了过来,盘盏壶杯滚了一地。
因是猝不及防,他也险些摔倒,念头一动,罡风绕躯,把身形稳住,飘起在空,自袖囊中拿出一把玉尺,惊怒道:“金长老,怎么回事?”
一名长老入了玉盘之中,禀告道:“掌门,凤湘剑派商清俊在前拦路,方才动静,便是此人弄出来的。”
“凤湘剑派?商清俊?陈渊要做什么?”
何遗珠大怒,他立刻想到凤湘剑派要来抢夺宝珠,只是旋即又掐灭了这个念头。
一派弟子如此明目张胆袭击一派掌门车驾,所引发的后果极可能是两派大战,依陈渊为人,绝不会如此愚蠢。
他冷静下来,把袖一袖,将那案盘盏又自复了原状。
他身形缓缓飘落下来,寒声道:“我听闻此人目无余子,又桀骜不驯,就连此次赴宴,陈渊也未带上他,此来不是自作主张,就是受人挑拨。你多带几人去将他擒下了,我倒要问问陈渊是如管教门下的!”
金长老俯身一礼,就一挥手,带了两名长老下得玉盘,见商清俊面无表情,浑身上下透着一股诡异气息,他皱了皱眉,道:“两位师弟,掌门有令,要抓得活得。”
那两名长老都是表示知晓,各自将护身法宝放出来。
三人正要合围上去,谁知商清俊古怪一笑,忽然一扬手,一道黄光先自打了过来,只闻轰隆一声,仿佛晴空霹雳。
金长老头脑一阵眩晕,这时感觉脸颊溅上了一点温热。他扭头一看,却是大惊失色,自己身侧那名长老,竟在这一刹那间,被连人带宝打了四分五裂!
对方有这等厉害法宝,那如何挡得住?他一声不吭撇下同门,纵起遁光,头也不回地往玉盘中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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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尽量两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