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一催,一粒丹珠飞出囟门,放出黄芒一团,罩住全身上下,把剑光尽数遮挡下来。
还未等他抽手反击,这时忽然有一股巨力及身,仿佛被山岳生生压住,立知是遭了神通锁拿。幸而商清俊曾提过对方似有禁锁天地之法,是以早有防备,本命元珠一转,就将灵机搅乱,而后一起罡风,想要去到远处,可于此之际,那十余道剑光却又纠缠上来。
过元君不得已再次把丹珠祭出,可因此也被拖在了原地,眼看顶上黄雾四面办法往中间攒和,那大手又要聚笼出来,他也是大感头疼,心下转念道:“却是本君失算了,这人神通法术远非寻常元婴修士可比,我眼下这具身躯却是难以胜他,此是他山门之前,不宜久战,还是速去为上。”
他也是知机,交手虽是不长,可连对手之面也瞧见,分明没有战胜可能,因而把元珠放出,震开飞剑,往下一落。倏忽间急降千尺,落至地表,再化一道黄烟往下一钻,转瞬就不知去向了。
他逃去不久,天中灵机一消,黄烟剑光皆是敛去,张衍现身出来。运足目力朝下方扫了几眼。
对方看来也非庸手,见机不对,便就抽身逃去了。
若是此人从天中遁走,他还有信心能够追上,可遁入地下却是不同了。他纵有土行遁法,可许多手段使不出来,反倒对手底细不明,因而不可贸然去追。
这里一场大战,虽只短暂片刻,却也把神屋山诸派惊动。早有人传告门中。
宋初远,唐进二人这几日已被张衍从仙城召回,闻听消息。立刻驾遁光飞出,赶来援手,得到得此处后,只见张衍一人独自飘身在空。来袭之敌已是不见了影踪,两人便一同上前,问道:“府主,不知是何人来犯?”
张衍沉声道:“来敌乃是一头妖魔,当有附躯夺体之能,你二人传命下去,这几日要小心提防。凡我神屋山中修士,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山,如有外使到来,不曾验明身份者,也一概不得放入。”
见他说得严肃,两人也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应声领命,拱了拱手,便回去安排了。
距此百里之外,一缕淡黄细烟自地表升起,到了约有三丈高下时,过元君灰头土脸自里步出,举袖挥散烟雾,回望北方那雄峻山势,目光有些阴沉。
他本以为张衍就是再厉害,也不过与何遗珠这苦心宗掌门相仿佛,自己用四枚本命元珠就足以克制,可当真打起来,才发现不对,方才一番纠缠,自己连对方影踪也未见到,反而用去了不少精元,说得上是得不偿失。
他心下盘算道:“此路不通,不如先去寻落在凤湘剑派手中那一枚本命珠,可掌门陈渊躲在山门之中,又有洞天真人镇守,只要挨近,必被察觉。”
他再想了一想,忽然有个计策冒了出来,目光一个闪烁,就驾遁光往回走,不多时到得神屋山前,大声道:“方才一时大意,叫你得手,待一月之后本君养好伤势,再来会你!”说罢,把袖一拂,耸身往罡云中去了。
张衍此刻才回洞府坐定未久,待弟子把此话传到里间,景游骂道:“
此人好不要脸皮,方才与老爷动手不敌,仓皇逃窜,现下却又来此胡吹大气。”
张衍稍一琢磨,道:“非是如此简单,他方才虽是逃去,可并未受伤,如此说当是另有目的。”
景游道:“他以一月为期,许是这段时日内他能找来什么法宝?”
张衍微微一笑,摇头道:“不对,醉翁之意不在酒,他这话非是说与我听的。”
景游不解道:“那是说与谁听?”
张衍起手指轻轻敲了敲桌案,忽然道:“南三派从南洲到我神屋需用多少时日?”
景游不假思索道:“若是元婴修士,二三十日便就够了。”说一出口,他回过神来,道:“老爷是说……”
张衍点了点头,笑道:“是与不是,过几日就见分晓。”
不过十来天,张衍与商清俊一战的消息便传了出去,连那一月之后约战一事也传得无人不知,凤湘掌门陈渊接到消息之后,立刻命人把大长老龙精诚找来商议。
“龙长老,难怪遍寻不找商师弟,原来他跑去了神屋山,想来是为了张道人手中那枚宝珠。”
龙精诚却是面色沉凝,“掌门,方才有苦心宗中的眼线来报,何遗珠正在调集人手,想是要去围杀商师弟。”
陈渊面色一肃,断然道:“商师弟知晓秘事极多,绝不能落在苦心宗手中,何况我凤湘剑派弟子,也轮不到他来处置!”
他朝殿外指了指,“你速去下令,召各处仙城城主,下宗门掌前来见我,不得砌词推脱,三日之内,都需给我赶了来,违者以抗命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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