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此刻万丈地底之下,徜徉着一条昏黄长河,水中坐有一个身裹黄烟,面目模糊不清的道人,其身影看若随波流去,但又似亘古不变,正是冥泉宗掌门梁循义。
他赞叹道:“溟沧派居然要做得此事,倒是好气魄。”
他身前恭敬站有一人,乃是门中长老鲜于越,其言道:“那去往天外,说得好听,一不小心,可就是覆灭下场。”
梁循义却是摇头,言道:“不然,那位秦掌门敢做此事,不会无有把握,若能顺利去往天外,我看此事有大半有望。”
鲜于越愕然,他小心问道:“掌门之意,是否……”
梁循义一摆手,否道:“那一界是他寻得的。渡去天外是亦需靠他沟连,我若去,全然受他所制,半点不由自主了,况且就是顺利到得这那方天地,也未必有我灵门存身之地。便不要做想了。”
鲜于越连声称是,又道:“还是掌门真人深谋远虑,不过世上终归有短视之人,溟沧派此语一出,六派之中难免人心浮动,弟子稍候便去说了清楚,好抚定人心。
梁循义点头道:“溟沧派不必去管,自有玉霄应付,我等需提防的是少清派。此派只要与人起得争斗,就不会有任何留手,这一战当视作生死一战,莫存侥幸之心。”
摩赤玉崖之上,玉霄派一方诸人事先也未曾想到,溟沧派竟会有此谋划,纷纷露出惊震之色。
亢正真人一时失神,随即他发现殿中之人神情似有变化。忙把心神稍定,冷声斥道:“溟沧派说出此语。是要划定人心,只可惜这不过他一家之言,这界外虚空,又是何等凶险,天下间又有几人愿随他去?”
屈如意也是大声言道:“亢正真人所言不虚,破界而去。何等凶险,我等自身修为不足,若随溟沧派而去,其必也先是照拂自家弟子,随后才是外人。就能到达彼岸,又能留下几人?”
在座之人都是修为深厚之人,这一点破其中利弊,很快冷静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肖凌云咦了一声,道:“溟沧派中有人出来了!”
众人纷纷投去目光。
谭定仙望了一眼,惊异道:“溟沧派渡真殿主张衍,这是往北去,果是要攻伐妖廷么?怎止他一人?”
亢正真人一转念,把气机稍稍一辨,神色微变,道:“不好!方才溟沧派通传天下,人心各有归附,如今局面不同,那北冥妖修已算是我阵中之人,溟沧派此举是要剿杀妖部,削我气数!”
肖凌云道:“可溟沧派只那位张真人一人,莫非就能破了元君宫不成?”
亢正真人皱眉道:“未必是他一个。”
商恕霆道:“道友是说,溟沧派还有人会随后跟来?其便不怕我玄术落下么?”
亢正真人摇头道:“我所顾忌者,非是溟沧派,而是少清派!”他一抬头,“诸位当知,少清极剑一脉有神通名为‘天地比邻’,只要还在这一方天地之内,皆可于瞬息之间遁身前往,而少清门中,眼下至少有两名精修极剑之人,其轻松便可遁跃至那张衍身侧,对其施以援手!”
众人一凛,的确如此,少清剑修一有危难临头,必生感应,而有如此遁法,怕这边玄术还未使出来,就被其先一步遁回山门了。
而同样道理,要是其要出手帮衬谁人,只瞬息之间就可遥去万水千山,那数剑齐出,若无防备,又有谁人可以抵挡?
亢正真人冷笑一声,道:“少清有此术,我玉霄又岂能不妨?”
他一转身,对着谭定仙一礼,道:“谭掌门,我听闻你补天阁有一法,名为‘方圆不动’,此术所及之地,可使世间之人再无法凭空挪移,便是洞天真人,也无法遁入洞天之中,还请你快些施展出来,以绝其后手!”
张衍出了龙渊大泽,便直奔北冥洲而去,此一回他再无顾忌,方才过了两界山,将自身气机全数放开,顿时好如翻天覆地,这一路过去,浩气滚荡,法力张扬,所经之处,身下洲陆大裂,山水齐崩,纷纷破散。
东华洲中诸派真人看到这一幕者,包括玉霄派一方人等在内,无不是骇然以对。
这方是真真正正洞天真人之威,举手投足,崩天裂地,塌山倒岳!
然而在世众真,以往限于束缚,却从未有人这般肆无忌惮舒展过拳脚,有人看得心中激荡动摇,难以自持,更有人目生羡意,“此何其快哉!拘束在此三千载,又能如何?与其苦苦忍熬,还不如去往天外,纵意逍遥!”
张衍这时肆意挥洒法力,心中升起一股前所未有得畅快之感,隐隐然觉得心头有什么桎梏松脱了。过了沧河之后,他目光一扫,见得一座大山,他深吸一气,落下身来,负袖而立。
此刻他身前身后,皆是一片残破地陆,间有万顷汪洋翻腾起伏,仿佛天下苍莽,皆汇于此,举世波涛,滚滚而来!
望有片刻之后,他拿了那神兽卵胎,轰隆一声,将其放在山巅之上,任由其吞吸此方天地灵机,随后目光投去,面对元君宫方向喝道,“溟沧派张衍在此,妖廷诸部,可敢出来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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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