裤裆,五岁的沈揆一摇摇晃晃提着瓶子跟在沈仲秋屁股后面,听他老子独断专行地确定了晚上吃剩饭。
然后前面一栋楼上,就有个女人跳楼了。
那女人翻滚着从十几米高的楼上摔下来,那一瞬间,他就看到沈仲秋消失了,很快出现在了前方十几米出的大树底下,似乎懊恼地拍了拍头,然后他蹲下身来飞速在地上画了什么,就见那女人一头栽下来,但是像是弹起来一米多一点,随后自己莫名其妙的站了起来,像是做梦一样,从围堵的人群里灰溜溜地钻了出去。
“走吧。”沈仲秋对自己一头的土很不爽,懵懂的沈揆一跟在他屁股后面,就听到他老爹嘀嘀咕咕说每次行这个法,都遇到树——也不知道为什么。
“沈揆一!”沈揆一听到于葳呼唤的声音,这人药兜头冲向了他,似乎下一秒就能将他捏死了。
然而沈揆一却一动不动,因为他的确搬来了救兵。下一秒就有四五个人影冲了进来,同时挥出黄符来,发出明亮的光芒,贴在了人药的额头上。
人药发出了凄厉的尖叫声——这并不是它的肉体遭受了痛苦,而是鬼婴的魂魄不能承受这样至阳的光芒,顿时从驱壳中脱离了出来。
为首的那个娃娃脸模样的男人跃了起来,于葳这才看清他手上竟然提着一把又小又短的木剑,剑身一团火焰。火焰喷起有网球大小,外层一圈白光,炽亮得刺目,他横劈过去,就见鬼婴的魂魄顿时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口。
“……鬼妖丧胆,精怪忘形。内有霹雳,雷神隐名!”他做法将木剑在空中划了几个古怪的姿势,就见剑身发出雷鸣声音,这鬼婴愈发尖叫起来,不顾一切地朝他扑过来。
这声音就像是金属的碰撞声,配合着其他几个人一起发出的符文,只见这鬼婴像一张黑色的风筝一样飘起,缠绕在身上的黑气如同一件大氅一样,嘴巴一张,便有一团腥臭的尸气喷了出来,沈揆一一把推开于葳,在空中画了一道结界,阻挡了尸气的蔓延。
几个人同时一声叱喝,双手同时挥出,空中顿时结了一个巨大的符纹,在刺目的红光中,鬼婴终于长啸一声,化为了黑灰纷纷扬扬洒落下来。
“好家伙,”为首的娃娃领大喘了口气:“好家伙。”
他说着乜了一眼地上的沈揆一,奚落道:“喂,沈揆一,你也有今天呐。要不是我来帮你,你今儿还不得被碾成灰!”
沈揆一不理他,反而对队伍里一个中年人道:“王真人,赵九成这小子高价卖符,里面还掺假,这事儿天师府管不管呢?”
被称作王真人的道士呵呵一笑,“这小子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前天接到你的飞鹞,他就磨着掌教天师,非要跟过来,说是你这里出事,他作为你的好友是义不容辞。走到半路总算才说了心里话,说算好了你这里差不多又要购买一批符了,这钱可不能不赚。”
赵九成心虚起来,强辩道:“小师叔,我可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那就是我幻听了。”王真人大手一挥,道:“揆一,让我看看你的伤——”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之前被田自清打趴在地上的陈植忽然抬起头来,直勾勾地盯着前方,嘴里发出了怒吼。眼白和黑色的瞳仁不断地变幻着颜色,上下翻滚,忽然“砰”地一声,从肚子上发出巨响,一团污血冲天而起,全数喷在离得最近的田自清的身上。
陈植竟然自爆了,幸亏沈揆一发现不对,提早护了一层结界,将伤害降到了最低,只有陈植倒在了一团血污中。
然而从陈植的天灵盖里,忽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脱出一道黑影来,一点都没有迟疑,冲进了旁边的人药的驱壳里。
“要糟!”赵九成大叫道,果然这人药被陈植的鬼魂附身之后,顿时杀气腾腾地站了起来。它一抬手,就悄无声息地出现了一团黑色气涡,像飞刀一样从四个方向攻击过来,所有裹在气涡里的东西都粉粉碎,一时之间,众人只能尽力躲避。
于葳被沈揆一拉在了身后,他尽力护持了一个结界,但也没有撑住多久。结界一破,两人竟不由自主地被拖行了三五米,差一点就碰到了气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