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4章 危险的工作

根小树做单拐，那扶着拐的右手还少了三根手指头。

    看见这老头的模样，当时我和罗爱国的下巴都差点掉地上，我瞧瞧一旁的大个子，心说你他妈就坑我吧，这是采参人吗？他挖参就没危险？姥姥，狗屁！！

    此时说什么都已经晚了，我们只能含着眼泪跟大个子往里走。

    门口的老人一眼就认出了大个子，他哈哈一笑，竟是跳着来到大个子面前，照他胸口就是一拳：“哎呀妈呀，俺当是谁呢，原来是老宋家的大小子！嘿嘿，俺说宝亮啊，你咋回来了，你不是在大兴安岭当兵呢吗？”

    老人说着话，把我们让进院，我和罗爱国走在最后面，看着那老人走路蹦蹦跳跳的样子，再瞧瞧大个子，我们两个真是差点转身就跑。

    大个子和这老人套近乎，说我们部队放假了，今天是特地来看望他的。老人很高兴，让我们进屋上坑，大个子把礼物给老头放桌上，老人要去给我们倒水，我忙拦住了他，很是殷勤的说我来。

    这老爷子见我和罗爱国眼生，就问我们是谁家的孩子挺懂事嘛，我和罗爱国很尴尬，大个子就笑说我们是他战友，这不一起放假了吗，寻思跟他回来玩玩。

    老爷子一听这话，当下就笑的拍起了大腿，说他们这里鸟都不拉屎，可有什么玩的。

    我此时很好奇这老头的胳膊腿是怎么没的，但直接问又不好张嘴，就在这个时候，罗爱国突然心生一计，对面前的老人说：“我说老爷子，看见您呐，我就想起了我一位叔叔，我那位叔叔呢，参军打过小日本，他和您一样，少了一只胳膊没了半截腿，全是在战场上丢了，您这是……呃……您也当过兵吧？”

    “嘿，小伙子有眼力！”坑上的老人听了罗爱国的话，盘着腿笑了起来，“那是四几年的事了，俺正年轻，倒是当过几年兵，但俺这胳膊腿可不是在战场上丢的，俺是挖人参丢的！”

    这老头说前半句的时候，我和罗爱国是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心说他这胳膊腿不是挖人参丢的就好，结果这老头说话大喘气，等他把后面话说完，我和罗爱国的脸都绿了。

    我把水送到老爷子手里，愣愣的去看大个子，这大个子见我瞪他，他装傻的看着房顶，罗爱国则趁着热乎劲，接茬问这老爷子，说挖人参有这么危险吗，怎么还能把身上的零件混丢了呢？

    要说这位老人，他还真挺健谈，可能平日里也没几个说话的，一听罗爱国问了，就大叫了一声“有”，随后还说挖人参老危险了，还笑呵呵的对我们讲起了他身上这点事。

    据他说，去长白山挖人参风险很大，他是村里第一批去长白山挖参的人，也是村里干这活最久的人。

    他四十岁去挖人参，第一年就丢了三根手指头，那长白山的人参多有毒蛇护着，那蛇鬼精鬼精的，和人参树叶一个色，要是稍不注意，被它咬上一口那就完了。

    当年也是他们领队反应快，见他被蛇咬了，一刀下去，这三根手指头就没了，这才保住了一条命。

    他那条胳膊也记不得是哪年没的了，当时大家伙找人参上了雪线，遇见暴风雪，大家挤在一起取暖，结果早上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这条手臂都成冰坨子了，回城后当时的医院也治不了，没办法只好截肢了。

    至于他那条腿则是被豹子咬的，那是他最后一次去挖人参，当时有只豹子饿急眼了，闯进了他们采参队，别人都跑了，他一只胳膊不利索，就被犳子扑在了雪里，没几下那条腿就废了，后来他们的人冲上来，那只豹子才放了他。

    听这老头越讲越带劲，我和罗爱国头上的冷汗都冒出来了，我心说不妙啊，我们这是上了大个子的当，还是这孙子也不知道呢，如今一听这老人讲起挖参的经历，我怎么感觉我们这趟是有去无回呢？

    好似看出我和罗爱国害怕了，这老头好像不吓死我们不收手似的，还故意叹着气对我们说：“唉，要说俺这命啊，那还算不错的，和俺一起采参的那些人至今没有一个活着了，前不久不就是吗，东边的老杨头去年挖参就再也没回来，家人一打听，说掉雪窝子里都冻成/人干了。还西边的老吴头，去年也死了，挖人参的时候走丢了，等大伙找着的时候，人都被狼啃成骨头了！”

    这老头最后最后还给我们来了个暴击，我和罗爱国听他说自己的命还不错，瞧瞧他那缺胳膊少腿的模样，当时我们头上的冷汗都变成水蒸汽了。

    这老头好似没看出来我们的窘迫，就问我们这也没烧炕咋还冒汗了呢。

    我和罗爱国连忙讪笑，说水太热了，给烫的。

    我假装把茶缸放下，心说我的娘啊，看来这人参挖不得，我们是缺钱不假，但这钱怎么赚都行，它总不能有命赚，没命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