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他干啥。
罗爱国对我摇摇头,看着大个子说:“我觉得大个子这个提议挺好,你想啊,咱们回北京那可是报仇的,恐怕还要东奔西走找姓杨的女人,大个子现在伤的不轻,是你能照顾他还是我能照顾他呀,我看咱俩都白扯,所以这事就这么定了,先送大个子回家养伤,然后咱们哥俩再进京!”
“这……”
经过罗爱国这一提醒,我还真就没词了。我看看大个子虚弱的脸色,还真就舍不得让他跟我们折腾了。
晚上我们把本家老乡找来,让他给我们准备点吃的,我们从村里买了几斤袍子肉,又弄了一麻袋老松蘑,坐着老乡给我们准备的驴车,算是离开了长白山。
经过两天的颠簸,我们回到了烧锅瓢子,陪大个子进了家门之后,我们三人又傻眼了。只见大个子家里竟然没人,冷冷清清的,一摸炕拔凉,好似好几天都没烧过火了。
大个子说这个情况不对劲,他们家常年都有人,这大冬天的怎么能不烧炕呢?
我和罗爱国也奇怪,心里隐隐有些不安,我陪大个子在屋等,罗爱国给我使眼色,说他要出去找找看,我知道他要找谁,他不是找大个子的爹妈,而是想去村西找李老爷子。
罗爱国和我想到一块了,我们哥俩怀疑大个子的家里人失踪了,如果真失踪了,那这事一定和我们去长白山有关,我看着大个子,知道他还没有想到这一点,他满眼焦急的望着门口,我也不敢把心里的猜测告诉他。
过了能有一个小时后,罗爱国回来了,在他身后,还跟着赶驴车的李老爷子。
看见李老爷子蹦蹦跳跳那样儿,我心里的石头总算是落了地,因为他没事,那就说明大个子的家里人也没事,他们消失,绝对不是因为我们的事情。
“哎呦,俺说大侄子,你可回来了,你们这趟长白山去的咋样啊,还算太平不?”
李老爷子进屋和大个子打招呼,那表情就像他一点也不知道长白山上的事情。
我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说了一句“太平”,我心说妈的,能不太平吗,我们哥仨被人当骡子使唤,最后还差点被人卸磨杀驴,这一趟长白山之旅逛的,那岂能是一句“太平”说完呢?
见我脸色有些不善,李老爷子尴尬的笑了笑。他人老精马老滑,就是吃“脸色”这碗饭的,能看不出来我心气不对吗?
大个子对我摆手,意识我别为难姓李的,他看着李老爷子,急切的问他说:“叔,俺爹俺娘呢?这家里咋一个人都没有呢?”
“嗨,你还不知道呢吧?”李老爷子说着,摘下了狗皮帽子,“俺说大侄子,你们家摊事了,你爹前两天去窑子里烧砖,被砸了,听说还挺严重,都送进县医院了。”
“啥?俺爹他……”
听李老爷子说自己老爹住院了,大个子有些急了,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他这一下起猛了,扯了背上的伤口,疼得皱眉头直吸冷气,好悬没瘫地上。
一看他这副模样,李老爷子愣住了,他诧异的看看我们,指着大个子说这是有伤啊。
我们没有理会他的话,我和罗爱国一边一个架住了大个子,大个子摆手,示意我们没事,他捣腾了几口气,小心的坐下,对李老爷子说:“叔,俺求你个事,您老给俺备辆车,俺要进县城找俺爹。”
“成成,车咱家现成的,你们赶着去吧。”李老爷子说着,指指外面的驴车。
大个子担心他老爹,心情急切,我们也没和李老爷子客气,直接上了他的车,就把大个子家交给他照看了。
一路上罗爱国赶着车,我在后面抱着大个子,我看着大个子惨白的脸色,就安慰他说:“宝亮,别担心,吉人自有天相,咱爹人好,没事的。”
“唉,但愿吧!”大个子说着,愁眉不展。
当时八几年的时候,驴车在东北还是很常见的交通工具,不像现在,你要是敢坐辆驴车进城,那非被交警截下不可。
我们一路按照大个子的指引,出了烧锅瓢子,用了整整一个多小时进了县城,我们赶到县医院的时候,都已经是晚上六点多了。
罗爱国把驴车拴在医院门口,我们两个就架着大个子往里走,找护士问了一下名字后,我们被告知大个子的父亲在三楼重病监护室。
听见“重病监护室”这几个字,大个子好悬没哭出来。
我让他憋回去,别给咱娘添堵。
大个子哽咽着嗯了一声,我们三人又一路上了三楼,到了三楼走廊一看,正看见大个子的母亲和她妹子坐在板凳上。
只见这娘俩此时面容憔悴,肩膀靠着肩膀,满脸都是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