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色的浓云积压在头顶,沉甸甸的仿佛要坠下来,沉闷之中风声瑟瑟,压抑的喘不过气儿来。
凌乱的杂草和高矮不一的树木在狂风中摇摇欲坠,虫鸣鸟叫被淹没在呼啸的风声中。
身边的人们身着粗布短褂黑色长裤,脚上的草鞋满是泥浆,他们衣衫凌乱,面露慌乱无助与迷茫。
苏宛芷茫然看天看地看人,完全不知自己身处何地。
耳边传来人们仓皇失措的议论声:“村长,咱们咋办?大水一时半会儿退不了啊。”
被叫做村长的老汉唉声叹气,布满皱纹的苍老面孔上满是无奈悲凉。
苏宛芷一脸懵逼,这什么情况?面前的人她一个都不认识,还有这荒郊野岭杂草遍地,她怎么可能来这种地方?
就在这时,她眼睛突然大张,瞳孔收缩,干涸的喉咙里发出一声不可思议的沉闷尖叫,只见她双唇颤抖,颤颤巍巍伸出干枯如鸡爪的双手。
啊!这明明不是她自己的手。
“啊什么啊?你个死丫头鬼叫什么?没看到大家正在商议办法吗?”四十多岁的婆子横眉冷对,怒声骂道。
她穿着黑色棉布短衫,衣袖上绣着几朵暗红色花儿,看起来比周围这些村民好了很多。
苏宛芷脑子懵懵的,下意识怼了回去:“你在和我说话吗?”
“造孽啊,老婆子我在这乡下辛辛苦苦伺候你,遇到大水活成活不CD不知道,你竟然说不认识我,大家伙都来评评理啊。”
老婆子眼泪说来就来,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糊了一脸,嘴里不停念叨自己多辛苦,日夜操劳,小姐不知感恩,天天乱发脾气,骂她是个下贱的奴才。
并且开始如数家珍,什么小姐今天摔了两个碗,昨天把馒头扔了,前天嫌弃肉做的不好吃,等等等等。
顿时,身边的村民看向苏宛芷的目光充满了愤恨,想他们辛辛苦苦面朝黄土背朝天,祖祖辈辈种地为生,粮食看的比命还重要,苏宛芷的做法无疑是他们最不能容忍之事。
在老婆子的谩骂和村民指指点点的指责中,苏宛芷脑袋嗡嗡直叫,天旋地转。
突然,她仿佛看到什么恐怖的画面,心猛地一紧。
伸手不见五指的地铁车厢里,黑压压的人群拥挤在一起。
不知是谁打开手机屏幕,昏暗的灯光中,一张张惊惶无措的脸和她现今身处的环境何其相似。
心慌无力,胸闷,脑袋发胀的感觉心有余悸,紧接着,大家发现隧道塌方导致手机没信号,无法与外界取得联系。
没有食物,没有水,空气稀薄,加上时时刻刻面临死亡的恐惧,让周遭混乱不堪。
她尽可能降低自己存在感,蜷缩在角落里平复心情,保存体力,等待救援队的到来。
然而,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地铁里众多乘客没有等来救援人员,没有丝毫讯息,那个时候,最可怕的不是当时的困境,而是没有希望的等待。
时间越久,身边崩溃的人越多,偶尔夹杂着孩子的嚎啕大哭,以及家长低低的安抚,起初相互鼓励还能起到一些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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