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自那以后,她莫名其妙地听懂了兽语。而每当铜铃响起,无论多凶猛的野兽,都会对她俯首贴耳……
“小姐自从受封怀恩公主后,就脱下了这串铃铛,奴婢一直给小姐保管着呢!”罗兰站在烛火前,用银簪挑了挑灯芯,火苗在噼啪声中明亮许多。
“当初啊……”岳绮云的眼前出现了镇国公夫人端庄的脸,耳边依稀想起自己出嫁前母亲的叮咛。
“那元烈虽说是蛮族,怎么说也是燕北草原的一代雄主,又是少年成名……”
母亲不舍地牵起她的手,慈祥的眼睛里流出泪水。
“既然你逃不过这命运,就塌下心去和他过日子。有你父亲在,放眼天下谁也不敢欺负了岳家女去……唉,女孩子啊,怎样也得嫁人不是?”
是呵,曾经,岳绮云也是心甘情愿地为了那个素未谋面的男人,收起自己的翅膀,满怀期待地走上和亲之路。
然而……
“你这个不洁的女子,真是我元烈的耻辱!”新婚夜,她的良人说出的话,如刀子一样扎在她的心上。
为了父兄,她甘愿接受了和亲的命运;为了元烈,她甘愿放弃了纵马天涯的梦想。
泪水一滴滴地落在了紫金色的铜铃上,飞溅到莹白如雪的手腕。她为那个倔强自尽的女子哭泣,也为她亲手折断的翅膀哭泣。
“小姐,你是不是想梁国了?”剑兰半蹲在脚踏上,掏出帕子给轻轻擦掉岳绮云脸上的泪珠。
“没什么。”岳绮云将手腕上的铃铛摘了下来,递给了剑兰,强笑着说道:“把它放回老地方吧,这东西太招摇了,我怕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她这个大妃当的已经备受争议了,下意识的,她不想让燕国人知道自己有统御百兽的能力。
“小姐也真是的,这么几个铃铛也叫招摇?”罗兰虽然不解,依然把铃铛包好,收进了柜子里。
她转身蹲在母獒的身边看了一会儿,忽然惊喜得跳了起来,“小姐快看快看啊,它醒了呢!”
岳绮云忙走下床,趿拉着绣鞋跑到母獒躺着的地方。
此时,母獒已经睁开了眼睛,先是用鼻子在肚子下面嗅了嗅,然后抬头看着岳绮云,嘴里发出“嗯嗯”声。
“小宝宝在这里!”岳绮云笑着从怀中抱出睡着香甜的小獒崽,送到母獒的眼前说道:“你好好养病,小宝宝我会给你照顾好,放心吧!”
母獒伸出舌头舔了舔小獒崽,又舔了舔岳绮云的手。
“还有羊乳吗?它应该是饿了。”岳绮云歪头看向罗兰。
“小姐,我看是你饿了吧?这都快亥时了呢。”罗兰打趣着自家小姐。
“你这丫头,怎么跟主子说话呐!”剑兰抬手敲了罗兰脑门一下,俏皮地道:“罗嗦什么,还不赶紧张罗晚膳去!”
母獒的康复,小丫鬟的插科打诨,冲淡了岳绮云心头的郁闷,她微笑着举起小獒崽儿,“你这小东西,一落地就惹来这么大的麻烦!”
元烈独自一人坐在河边,摩挲着手心里那枚小巧的铃铛,紫金色的铜铃在月光下闪着神秘莫测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