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相对应的,科举出身的六部官员,则自称科选官。
连六部都不互动,更何况专业性更强的工商业和传统民政官员了,所以这种身份认同不但出现了,而且一定会越来越深刻。
周琅不能任由这种情况继续发展,所以他才急迫的推行科举改革,他试图让科举出身的官员跟学校出身的官员在知识层面变得更加接近。
但可惜改革的初次尝试就因为传统官僚的激烈反对而结束。
周琅在改革的道路上是不会回头的,他可以绕路,但绝对不会后退。
通过最顶层的科举改革这条路走不通,因为科举可能是传统官僚的基础,是他们的核心,动一下就有大夏将倾的感觉,所以从心理意识和利益层面出发,他们都会激烈的对抗。
如果一定要跟传统官僚对抗,周琅更愿意用学校出身的官员,来取代那些科举出身的官员,也就是用皇选官来压到科选官。
周琅决定发动一场政治攻势。
既然是攻势,那肯定要用自己的长处攻击敌人的短处。
皇选官有一个最大的优势,那就是清廉,并不是他们的道德比科选官更加高尚,而是因为周琅打造的工商业制度更加完备。
首先,在诸如征税体系中,他就尽力避免那些可以给人钻孔的税制,早先连称重都不做,因为缺乏足够监督的人力。
再次,周琅还有完整的会计检查机制,不定期对所有账目进行抽查,抽查出问题后会翻倍扩建,还有问题,则全面检查。
第三,周琅的官员工资水准相对比科选官要高一半左右,因为大都是专业人士,周琅认为专业技能应该有所回报。
漏洞小,监督大,收入水平高,在道德水准相同的情况下,腐败情况自然要轻很多。
一个两个人还显示不出来,可皇选官都形成了派系,这个规模已经是以万计算了,如此规模的官僚系统,已经出现了自己的文化,皇选官自己都觉得自己有清廉的风格,这种渗透到了文化层面的习惯,反过来强化了清廉。
在民间,皇选官们也已经建立起了自己清廉的形象,商人们发现跟皇选官打交道,根本不用送礼,而跟科选官交往,礼尚往来是少不了的。
虽然他们的清廉不是因为道德,可民间就是把清廉当作道德,而且皇选官文化的形成,他们也将清廉行为认为是一种道德规范,给自己在心理上戴上了一种崇高的面纱。
于是皇选官开始看不起科选官,认为那就是一群腐败分子,而科选官也排斥皇选官,认为那就是一群粗坯,读的圣贤书少,又不懂风雅,算盘打得精,做事作词半句不会。
而且科选官始终不承认他们在作风上有问题,有皇选官的竞争,加上新朝风气,以及王辅茞还算干练,官场的腐敗风气并不浓烈,跟乾隆时期比是差的远了。因此科选官坚信之所以大家都说科选官腐敗,主要是科选官人数更多,导致出现的貪官多,造成了科选官都是貪官的假象,那只是个别老鼠害了一锅汤。
但周琅很确信,科选官中的腐敗分子肯定很多,因为是从满清继承的行政体系,而且对接的正是最腐敗的乾隆末期,制度上到处都是空子,人员上基本没变,这样的情况下,肯定保留下了大量的贪腐文化。
就好像满清入关之后,顺治、康熙一直到雍正,腐敗问题都很严重,跟历朝历代开国初期的清廉形象大相径庭,就是因为满清接纳了一个腐敗的明朝官僚体系,制度没变,官员没变,腐敗自然也不会变。
所以周琅打向官僚系统的第一枪,就是从查贪腐开始。
而且他不从上层动手,打大老虎风险太大,他从科举改革中吸取经验教训,动顶层的难度比动基层更大,但基层相对反而更重要一些。
所以他从基层动手,他抽查了三百多个县的历年账目,结果马上就确定其中八十个县的肯定有问题。另外两个多个县有没有问题则不好说。
要查他们太容易了,都不需要派间谍去刺探,直接从六部档案中调他们的汇报的钱粮账册就可以了。
数字不会骗人,把这些数据跟临县的对比,周边各县都增长了十个点,或者下降了十个点,你只增长了五个点,或者下降了十五个点,这很容易就判断出没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