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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哪里是家?
这只不过是一个临时睡觉的居所而已。
她甚至都觉得,这所几百平米的奢华别墅,都不如她几十平的小公寓让人有想住在里面生活的欲望。
上一次来吃烧烤的时候她就听宁数她们介绍过,这所几百平的别墅里平日里只有阎皓南一个人住,每天都会有家政过来打扫卫生,阎皓南平日里午餐都是在公司吃,家政阿姨有时候提前忙完了会给他准备一顿晚饭。
有时候也不准备,他就会去外面吃,这里对他来说,像是一个只用来休息睡觉的场所而已。
不知不觉地就看向了迈步走在前头的那人,在这样一个环境下生活,那人得是有一颗多耐得住这般荒凉的心脏啊。
当然,这也充分说明,他的心里有伤,而且是很重的伤,重到他对周围的生活环境甚至是对未来等等的一切,都没有什么期许,所以他才能在这里生活得下去。
心若向阳,无谓悲伤。
可是他的心是阴冷潮湿的,所以其实他住在哪里都一个样。
不由自主的就想起在甲板的那个晚上,他伏在她耳边痛苦呢喃着的那些话:他有罪,他是个罪人。
到底是怎样的往事,竟让他说出这般惹人心酸的话语?
忽然很想知道,他心里的那道伤,是怎样来的,是不是可以将那伤疤,抚平。抚不平,至少可以治愈一些,不再那么痛,至少对生活对明天也有所期许。
而不是这般,表面强装冷酷坚硬,来掩饰自己内心的脆弱。
意识到自己有这样的想法把路子陌吓的够呛,她有些茫然地站在华丽的玄关处,她一定是脑袋秀逗了,才会想要治愈他。
抬手懊恼地捶了捶自己的脑袋,心里暗暗骂自己,路子陌,你当自己是圣母玛利亚呢。
已经走上二楼楼梯的阎皓南半天不见她跟上来,扶着栏杆回头俯看过去,就见娇小的她站在那里抬手捶自己的脑袋,俏丽的小脸上满是懊恼,不由得失笑地冲她喊,
“路子陌,你不怕把自己捶傻了啊。”
干什么呢这女人。
被他一喊,路子陌回神,可是又听到他说把自己捶傻了,顿时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然后低头蹭蹭上楼。
阎皓南推开自己卧室旁边的一个房间的门,看向她的视线满是毫不掩饰的热切,
“洗漱用品都是新的,随便用。”
其实他很想推开自己卧室的门邀请她进去。
路子陌瞧着他那恨不得吃了她的眼神,只探头看了一眼房间干净整洁就急急钻了进去,隔着一道门缝对他说,
“谢谢,晚安。”
然后便飞快地关上了房门,反锁。
外面传来他欠揍的声音,
“没必要锁门,这是我家,这里每一个房间的钥匙我都有备用。”
路子陌气得双手握拳想揍人,气呼呼地走到里面,却发现他的大衣还在她身上。脱了下来在一旁的衣架上挂好,走到看起来很是舒适的大床边将自己重重丢了进去,就那样躺在那儿闭上眼休息。
这一晚上折腾的……
还有,她跟他的这关系,她莫名其妙地就上他家里借宿来了……混乱的让她迷惘又心慌。
怎么办?
她似乎逃也逃不掉了,就算她想逃,他似乎也不肯放。
这段时间的相处让她渐渐地相信了他对她或许是认真的,可是却还是不敢往前再迈一步。
因为总是自卑,觉得自己跟他不配,总是觉得,他适合更好更优秀的女孩子。
不知道他为什么偏偏挑中了她。
刚消停了一会儿的门外,又传来敲门声,不会有别人,只会是他。
她正因为跟他的这种关系而心烦着呢,他又来打扰,惹得她愈发的烦躁,从床上撑起身子来冲着门口问,
“干嘛?”
“我的大衣你还没还我,里面有我的烟。”
他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声音清冽好听,如同潺潺流动的溪水。
可他越是这样完美让人着迷路子陌就越是焦躁,越是慌,于是又吼了一声,
“不抽烟活不下去吗?”
她现在不想见到他,不想开门给他送大衣,只想静一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