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满腹的感慨。
对于潇丫头,展白的心情是极为复杂的。在他的记忆深处,潇丫头还是个极度依赖自己,让人看了我见犹怜的黄毛丫头,几年过去,此时的她已经变得让展白都极为陌生了。更重要的是,不知为什么,他总有种莫名的感觉,仿佛这个曾经的弟子身上隐藏有莫大的秘密,而且这秘密跟自己休戚相关。
可到底是什么呢?
展白不是神仙,这个问题除了让他想的脑仁疼之外,再没有任何的结果。
“那日后,我若是跟那位师姐刀兵相见,师父有什么要告诫的么?”颜修儿神色犹豫,最后还是咬着嘴唇开口道。
杀师之仇,不共戴天,虽然自己那从未说过一句话的师姐未必就是凶手,可她毕竟身处那个宗门。
日后,自己的复仇之路,未必就碰不到这位师姐,各为其主下,说不得就会刀兵相向。
颜修儿此话的意思,原本是想问,展白有什么嘱托,比如退避三舍,又比如点到为止,反正就是让自己手下留情之类的回答,不过,很可惜……
“嘱咐么,那就小心吧,事不可为,见机行事,想必看在我的面子上,潇丫头不会过分的为难你的。”展白丝毫没有顾忌脸色越发难看的颜修儿,自说自话道。
“师父,你难道就这么不看好我么?为什么不是我手下留情,放她一条生路。”少年的好胜之心,让颜修儿大为不忿。
“天邪宗那些人中,最让我忌惮的有三人,你知道是谁么?”展白突然转换话题道。
“其中一个肯定是那个叫酆都的了,至于另外两个,难道其中还有师姐么?”颜修儿不傻,师父既然这么说,肯定是意有所指。
“最让我忌惮的无疑是酆都了,日后你若是遇到他,我只告诉你一个字,那就是‘逃’。其次让我忌惮的就是狂道还有潇丫头了,两人可谓不分伯仲啊。”展白语重心长的告诫道。
“为什么,酆都,弟子不难理解。可那个什么狂道又有什么本事,还有师姐,她是您的弟子,您怎么会……”听师傅说的如此郑重,颜修儿心中也大为诧异。
“我认识狂道的时间,跟酆都相仿。狂道此人,从名字上就不难理解,性情极为狂傲,而且天生自带有一种让人折服的气质。可现在,他却是如此低调,低调的甘于蛰伏在酆都的阴影之下,即使是我看来,也太过匪夷所思了。造成这种结果的原因,为师分析有二,其一,便是他变得更加成熟,懂得内敛了。其二,则是潜龙困滩,他正在进行着一场蜕变,成则一飞冲天,败则一蹶不振,不过,在我看来,后者的几率虽然存在,却实在不大。综合两点,对师父来说,都不是好消息啊。”说起狂道,展白眼神中也是精光四射。
可以说能够从残虚之地走出来的人,就没有易与之辈,自己算一个,酆都也算,另外一个就是狂道了。
当年在残虚之地,展白跟酆都算是站在了个人实力的最顶端,可要说势力,比之狂道,却是大大的不如了。
“那师姐呢?”颜修儿对于所谓的狂道,显然并不感兴趣。
“好多年不见,她已经不是以前的潇丫头了,就连我都看不懂了。如果说酆都的个人实力最让我忌惮,狂道的潜力让我戒备,那现在的潇丫头就实在神秘的紧啊。”展白喃喃自语。
“修儿,知道么,论天赋、论悟性,潇丫头都略胜于你,而若论修炼的刻苦,我敢说,你更是远远不如啊。”
“师父,天赋、悟性暂且不说,可后面的话,弟子却不敢苟同了,弟子自认修炼也是极为刻苦,甚至达到废寝忘食的地步。”颜修儿不服气道。
“废寝忘食?这就是你所谓的刻苦修炼么?”展白摇了摇头。
“难道不是么?”颜修儿梗着脖子反问道。
“是,但远远不够。我只问你,自从你修炼以来,杀过多少人?”展白开口问道。
“杀人?”颜修儿虽然不明白刻苦修炼跟杀人有什么关系,但还是掰着手指头细细数了一番,振振有词道,“弟子杀人不多,但也有几个吧。毕竟弟子不是嗜杀之人。”
“呵呵,幼稚啊。”展白苦笑一声,“没有鲜血的历练,平日修炼再刻苦也只不过是花拳绣腿啊。俗话说一将功成万骨枯,从古至今,没有一个强者不是踩着无数人的尸体爬上去的,你能例外么?”
对展白的话,颜修儿有些不以为然,如果真是如此的话,那这个世上杀来杀去的,哪里还有人在。
“那弟子能问师父杀过多少人么?”
此话一出,别说是颜修儿,就连身边其他人也都纷纷竖起了耳朵,而这个问题也恰恰戳到了展白的心口。
莫名其妙的,两行清泪不由自主的划框而出。
“记不清了啊,亿数总是有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