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我与卢嫲嬷讲话,你插的什么嘴,不识大体,给我关起来,打!”慕良远说到“打……”字的时候极狠,他心里所有的不痛快都转嫁到慕子兰身上。
“老爷,您刚才确实给了子衿嫁妆,不要也是她自己不要的,你何苦为难我兰儿?”公孙翠屏“霍……”地站起来,手持着锦帕拭泪,一副“我儿受了天大的冤枉……”委屈模样。
“呵,那敢情是我老婆子厚脸皮了,慕将军不为二小姐庆贺,那老奴这厢便带着她走了,我王府还真是不缺这几分银子,不过他日坊间若有何传言,倒请将军不要怪与我家王爷才好。”卢嫲嬷说着便提着裙摆出门去了。
卢嫲嬷这样从深宫大院里走出来的女子,如何会不知豪门大户里的龌龊,可即便那慕子衿可怜可叹,却终究是拂了她家王爷的面子。
此等女子,哼!
她的话在空中消散,可慕良远却蹙了眉。
“公孙氏,明日你且看着多少王侯夫人拿你佐茶,当笑料!”
慕良远说着就往听雨轩方向走去,留下公孙翠屏在大厅跺脚,“这小蹄子,原来她早就打好了算盘,等着我被人笑话。”
可是,慕子衿的身份却已然不是慕家那懦弱的小丫头了,再也由不得她呼来喝去的欺负了。
一阵喜乐一分惆怅。
慕子衿知道自己今日不但丢了将军府的脸,也打了睿王爷的脸,可打脸丢脸,毕竟都还是脸。
待她再次从那大红喜轿里出来时,身边已然多了一个昂藏男子,那双着了黑皂靴的脚,未见半分迟疑的,牵着她的手入了大堂。
子衿的手一抖,这个男子与她一般,一双手倒是粗糙得紧。
饶是崇睿这般不动如山的性子,在触到子衿手心的茧子时,亦不免蹙眉,这慕府的二小姐,倒是有趣得紧。
礼成之后,子衿便被送往新居清风阁,直到入幕,未见崇睿。
子衿掀了盖头,茴香大惊小怪的扑上来,死死抓住她的手,哭丧着脸说,“小姐不可,这盖头得等姑爷来揭。”
大月国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不……应该说是习俗,新嫁娘的盖头该由新郎官用大月国一种名叫通心杆的灌木做成的杆子揭下。
通心……同心也!
看了看那杆绑着大红花的通心杆,子衿有些出神,恍然间,那一袭蓝衫兰芝玉树般的男子,手持白玉簪子深情款款的对她说,“同声应相应,同心自相知。”
往事,那是别人的往事。
日后,亦不是她的日后。
子衿清清浅浅的勾起一朵温柔的笑靥,那对甜甜的梨涡在芙蓉帐下美得动人心魂,“茴香,今晚上王爷不会来啦!”
如此盛景,却无人赏。
茴香绞尽脑汁在心里憋了半天,这才期期艾艾的说,“不是说人生四喜,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么,这王爷为何不来?”
为什么不来,只因这芙蓉暖帐里坐着的,不是他想要的,只因她是慕子衿。